“你叫綠珠?那我呢?”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滿臉納悶兒的問道。他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目光審視著坐在床邊兒這個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小丫鬟,以及,這間房中的一切。
“公子姓陳名道,乃是祥國公之子啊。”綠珠奇怪的看著他,莫非這小公爺還真是摔壞了腦袋,前事皆盡忘卻了?
若是這般也算安慰了,想來小公爺一出生便可承襲國公爵位,錦衣玉食,榮寵溺愛,實乃天之驕子。可惜時運不濟,家道中落。還被奸人陷害,父母雙亡,又如何受得了這連番的打擊。
俺叫陳道?這卻沒錯的。可是,老子不是現代人麼,怎的一覺醒來便回到古代了?
等等,等等,我想想。
是了,昨日和劉書記一起吃酒來著,那個鄉鎮企業家請客,為了那塊地的事兒。
這狗日的說是鄉鎮企業家,可骨子裏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土包子。陪領導喝酒嘛,哪至於這通猛灌?害老子隻得挺身擋駕,卻是醉了個結實。
後來,我不是回家了麼,牙沒刷、臉沒洗,直接倒床就睡。
既沒玩兒菜刀,也沒抹電門兒,就連巷子口那間理發店裏的小妹兒的勾魂奪魄的眼神也不曾理會,怎的就穿越了呢?
“福寶?福寶?你醒了?!”
陳道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聽見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這嗓音沉穩中帶著絲絲激動,足見真情。
正想間,一位方麵濃眉的中年文士快步走進,看他長身玉立,雪白儒衫,盡顯文士風流。隻是鼻旁兩道法令紋,卻在那飽讀詩書的儒氣之中透出幾分法家的剛正威嚴。
迎著他那寫滿了關切之意的雙目,滿頭霧水的陳道,隻得以疑惑相對。
難道這是我“老爹”?
倒是綠珠趕緊把小屁股離開床榻,斂袂為禮,神情嚴正的拜在地上,口中唱道:“見過範大人。”
範大人?!陳道目瞪口呆,實不知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卻說這位範大人對陳道的關懷當真是真情流露有,隻是揮手讓綠珠起了身,目光卻一直關注著陳道。
徑直走到了床邊,拉起他的手,皺著眉頭望著他那蒼白如紙的小臉兒,見得陳道掙紮了一下,還以為他是要行禮,便笑道:“你身子還弱,不必多禮了。”
行個屁的禮,老子怕你是GAY!陳道暗暗腹誹,也不知怎麼回應,便自默默無語。
範大人見他不語,還道是他心情不佳,不由歎道,“想你陳家,仙真後裔,世代為官,僅論效忠皇朝,那是忠得不能再忠的忠臣。可歎丁謂權傾朝野,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別說伯父這個小小的秘閣校理,便是當今皇上和皇太後也要忌他三分。現在我們隻得韜光養晦,暫且容他再囂張幾天。
不過,福寶你放心,你父與我八拜天地,結為兄弟,今日你家慘遭大難,伯父便如你親父一般了。隻待時機一到,定要提你陳家平反昭雪,報得大仇。”
“呃……臣……草民……小子,多謝了。”陳道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不知如何應答了。
範大人見他言辭奇怪,皺眉看向了綠珠。
得了目光示意,綠珠道了個萬福,趕緊說道:“範大人勿憂,太醫說了,小公爺許是撞壞了腦袋,加之憂思過重,這才忘卻了前事,隻要靜養些時日,定會好轉的。”
“噤聲!”範大人緊張的低喝一聲。“綠珠,以後不可再叫小公爺了。當日登龍賢弟全家發配,我等料定丁謂要在途中下手,這才將福寶暗中藏匿下來,隻盼為陳家留下一分骨血。隻是丁謂老賊手下鷹犬眾多,不得已,我才將福寶藏在這崇文殿之中,切不可泄露半點風聲,否則,你我三人便是殺身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