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永豪三十年前寧死不降安車骨,男丁或被屠戮、或被貶為奴隸,女丁則盡數罰入青樓羞辱。麵對英烈祁永豪的後代,我們沒有能力一一拯救她們也就罷了,居高臨下罵她們婊子,良心上得過去嗎?”
鍾勝海望向祁是非:“你覺得祁永豪的女兒、外孫女,都是婊子嗎?”
祁是非羞愧低頭。
黑龍堂堂主和赤龍堂堂主也都滿臉尷尬。
鍾勝海的解釋,讓他們無話可,也不知道該如何反對。
但是,祁是非青樓案不僅僅關乎祁是非的生死。如果鍾勝海連新豐教首屈一指的祁是非都敢殺,還有誰不能殺呢?黑龍堂堂主不敢賭,如果某些惡事被人捅出來,他比祁是非更該死;赤龍堂堂主也不敢賭,他的罪孽,不比祁是非、黑龍堂堂主弱多少。
所以,祁是非不能死。
鍾勝海今日殺了祁是非,明日就會以同樣理由殺死他們。
黑龍堂堂主和赤龍堂堂主無視鍾勝海的思想教育,以更加堅定地態度反對鍾勝海。不久,青龍堂堂主、白龍堂堂主、黃龍堂堂主等人相繼站隊,異口同聲為鍾勝海求情。
原本態度中立的門下護法、尚書護法,也規勸鍾勝海:“祁是非兄弟,已經知道錯了。青樓事件之後,祁是非不惜冒著被燕州將軍狙殺的風險,連續搗毀六家青樓,救出所有被安車骨罰沒青樓的英烈後裔,也算將功贖罪了。教主,這件事兒,就這樣算了吧。”
鍾勝海沒有出身反駁,眉頭卻越皺越緊。
濃茶,鍾勝海喝了一杯又一杯。
十餘分鍾寂靜之後,鍾勝海正準備做出最終決斷,臉色突然一僵:“茶水有毒。”
茶水有毒,而且不是普通的毒。毒藥生效之後,鍾勝海不僅喪失了所有力氣,他的超品力量也無法順利激活。實力高達108級的鍾勝海,被毒藥幹擾之後,霎那間好似法相被人強行摧毀,短時間內退化成任人宰割的廢人。
誰是凶手呢?
鍾勝海環視三位護法及五位堂主,除了祁是非露出驚訝神情,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發現鍾勝海的異狀。
鍾勝海明白了。
一顆心,越來越涼。
原來,兩位護法和五位堂主不僅僅是言語反對鍾勝海,更已經付出行動。七名部下覺得無法勸服鍾勝海,索性籍借鍾勝海對他們的信任,端上了一壺添加致命毒藥的濃茶。
還有,更令鍾勝海驚駭的背叛。
他的夫人格格笑著走入一片沉默的會議室,毫不留情地辛辣嘲諷鍾勝海:“教主做到你這份上,也算千古奇觀了。”
夫人的背叛,顯而易見。
麵對部下與妻子的齊心合力背叛,鍾勝海驚恐失望十餘秒後,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很快恢複了平靜。
鍾勝海冷靜直視夫人:“我能理解他們的背叛,我拜武帝為師時,就做好了隨時迎接失敗的心理準備。可是,我不懂,你為何背叛我?我有哪裏對不起你了?”
夫人笑:“鍾勝海,你肯定懷疑,我背叛你是因為我嫌棄你醜吧?”
鍾勝海沒有話。
鍾勝海醜,是事實。
鍾勝海走火入魔時,五官麵貌曾經溶為一團爛肉。鍾勝海而後神功大成,因為不舍得耗費十年乃至二十年三十年苦功心翼翼修複容貌,他勉強修複成人類五官,便匆匆忙忙增援郭靖如和靳明安。鍾勝海消極對待容貌的結果,便是容貌救無可救遠距離觀看尚可,距離越近,越醜得讓人無法容忍。
這種醜,不是純粹的五官錯位,更像“恐怖穀”理論在美醜概念的延伸。夫人與鍾勝海交互之初,無論嘴上多麼敬仰鍾勝海、崇拜鍾勝海,近距離看見鍾勝海的麵貌時,總是忍不住反胃嘔吐。
因為醜的讓夫人總是控製不住地嘔吐,鍾勝海甚至不敢與夫人同床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