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
我現在站在一條狹窄的小路上,路兩旁滿是不知明的黑色荊棘灌木,密密嚴嚴沒有一絲縫隙,抬頭是灰暗的天空低垂,空中飄著淒慘的哭聲,嗚嗚咽咽,聽得我全身發麻。我怎麼在這裏呢?
四周冷得要命,我雙手搓著胳膊,企圖增加一點溫暖。咦?我的羽絨服呢,感到手下偏薄的毛衣,我不禁有點納悶。
羽絨服?羽絨服!對了,我跳下水之前,把衣服脫下來扔在岸邊了,剛才的記憶瞬時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今天下午,我和舍友郝心在學校附近的火鍋店吃火鍋,幾杯小酒下肚,平時很少喝酒的我不禁覺得身上燒得暖暖的,舒服極了。今年冬天冷得早,才十一月初,就已經下了幾場雪。今天雖然沒下雪,但是刮著冷風陰了一天,我倆便以天寒體虛,急需食補為由,決定照顧一下自己的身體。
這樣的天氣裏,熱辣辣的火鍋一吃,小酒一喝,再和舍友聊一些有的沒的校園八卦,這小日子!我不禁感慨大學就是好啊。
酒足飯飽,我和小心走在學校西門旁的小路上,雖然剛剛五點多,但是天空已黑了下來,空中殘存的亮色絲絲退去。沿著路有一條青河,河麵上已經結了一層冰,這要是在夏天,河邊早已是一片熱鬧的夜市景象,可現在連行人也少。
我覺得胃裏像是有團火,腿也有點軟了,走起路來像是飄著。難道這就是醉了?可是我心裏一點也不糊塗啊,再看看小心同學,哈哈!這家夥比起我來也好不到哪去嘛。
“喂,越夏,你真準備向韓渭告白啊?”小心疑惑問著,然後打了個酒嗝兒。
“那當然,你,你沒看顏美妍看他的眼神都快要噴出愛之火花了嗎?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可不能坐看好好一根草被別人搶去,再說我早就喜歡韓渭了,要是被一個臉蛋也就比我好看一點兒,身材也就比我窈窕一點兒的人先下了手,我非悔死。”我嘟著嘴做傷心狀。
“果然是,酒,酒……壯慫人膽啊!平時你嘴裏能吐出這樣的象牙嘛。”小心嘟噥著。
我一恍惚沒聽清,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你說啥?”
“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有點納悶,你平時看帥哥看的眼都不帶眨一下的,韓渭長的普普通通的,你怎麼看上他的?”
“哎,美色隻是用來欣賞的,真找一個那樣的當男朋友就有的你苦吃了。我可是很早就清醒了,那些隻是次要的,甚至還會成為負擔。重要的是人家韓渭脾氣性格好,學習也優秀。不像有的男生隻是長了一副好皮囊,真正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再說那些內外都是金玉,咱們也搶不來過啊,搶過來也守不住。所以啊,我的原則是不要最帥,隻要最好。”我嘮嘮叨叨的為小心介紹我的擇友經驗。
“好像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其實一個男朋友也沒談過人啊!”小心感歎著,戳穿了我的紙上談兵。
的確,從小到大,早戀、晚戀甚至正式的單相思都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原來總固執的認為,總會有一個命中注定的人不知在那裏等著我,我們會慢慢的發現對方,不用尋尋覓覓,不用曲折動人,更不用勉強逼迫,就像秋天到了葉子掉落一樣自然,然後百分百的確定相伴一生。小心一聽我這論調,就會批判太過於理想主義,簡直有宿命論的傾向,她告訴我戀愛嘛,就得不停的去勇敢嚐試,盡情去享受其中的各種滋味才對,哪怕沒有結果。
“不過恭喜你終於決定主動出擊,希望你一擊製勝,千萬不要給情敵留任何希望啊!那啥,你決定什麼時候,在哪裏怎樣告白啊?”
“啊,是這樣……我,我也不知道。”我小聲嘟囔。
一個白眼向我砸來。“天啊!暈,我拿你無奈了。我看酒勁一過,你連自己說過什麼都會不記得了吧。切!別用你那些所謂的原則來掩飾你的在情感上懦弱了,越夏,你呀你……等著做老女人吧!”小心捶胸頓足,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我,我可是說真的。隻不過還沒想好罷了,我開始時沒打算主動出擊……”
小心插到:“我就說吧!”
“但是,這不是有情敵出現嘛。也需要變通一下,做一點主觀努力,所以才告白。”我辯解道。
小心一聽,又來了精神,決定幫我出謀劃策。
正當我們討論到是不是要在韓渭吃午飯時送上炸雞腿作為見麵禮時,一聲的淒厲呼救從青河中傳來。
“救命……咳咳,救命啊!”
不好,有人掉進水裏了。
我和小心急忙趕到岸邊,隻見河中心的冰坍塌的一個大洞,有一個小男孩在冰麵上沉浮著,呼救聲中摻雜著嗆水的咳嗽聲。
我的醉意頓時煙消雲散,頭腦猛地鎮住了。這可怎麼辦,頭一回遇見這種緊急情況的我們不禁有些慌亂。我扭頭看見放在岸邊的一個藍色卡通人物書包,肯定是剛放學的小學生,一時頑皮跑到冰麵上滑冰玩,可是冰還未凍實,那禁得起他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