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他也太差勁了!”鄭窈娘突然變了臉嘴,“連女人都打不過,真是沒用。”她敢肯定那少婦是高興過度暈過去的,而非被潘沉玉打暈。如果不是正巧遇上他的愛慕者,誰知道最後倒下的會是誰。
“呃,那好,既然六姐想好了,我們就盡快動身,免得爹爹他們等急了。”他其實是怕夜長夢多,六姐又變主意了。
“小弟,咱們這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再來,你可別忘了向你的鍾兄告別。”鄭窈娘笑著說道,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壓抑,難不成她還不想離開嗎?這裏又還有什麼可以留念的呢?
鄭少清也沉默了。京城重逢,他對“鍾子茗”的情意是有增無減,卻又偏偏不能吐露半點。為此,他不得不欽佩六姐,曾經以為她的夢想隻是笑話一個,可最後六姐還是當著如花公子的麵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而他有這個膽量嗎?
“表兄,你可算來了。”滿臉笑意的潘沉玉殷情地把鍾子雍迎進雅座。這裏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問天樓,一桌酒席至少也要花幾十兩銀子,可隻要能獲得表兄的原諒,多花點銀子也值。
除了請客的潘沉玉和做客的鍾子雍,席上還有一個人,淡藍短襦,橘紅長裙,長長的柳眉微微倒豎,烏溜溜的眼珠看著房頂,粉紅的小嘴則一直噘著,像是極不情願出現在這裏。
“嗬嗬,今天這頓酒是我和鄭小姐的一番心意,琴園的那件事……嗬嗬,還請表兄大人大量。”潘沉玉陪著笑,心裏卻在埋怨,他可是有心幫鄭窈娘和鍾子雍合好,可這丫頭居然連個笑臉都沒有。
鍾子雍隻是淡淡一笑,似乎對於鄭窈娘的出現以及她的表情都早有預料。
“哎呀,今早不知吃了什麼,這肚子怎麼突然痛起來了。呃,二位先吃,我去去就來。”吃一塹長一智,潘沉玉看著情形不對,連忙借故逃走。
當屋裏隻剩下兩人時,鍾子雍還是一貫的平靜自在,可鄭窈娘卻漸漸撐不住了,高傲的頭顱低了下來,眼睛隻能看到桌上的碗碟,心髒跳得砰砰直響。
這是怎麼了?以前她不是常常直視鍾子雍並與之針鋒相對,怎麼現在連看他一眼都不敢了?話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我才不是來給你道歉的!”鄭窈娘憋了好久才冒出一句。
“是嗎?”
“當然是!我又沒做錯什麼,幹嗎要給你道歉?”鄭窈娘稍微挪了挪視線,正好看見鍾子雍摸著酒杯的雙手,想起那天被這雙手抱住的情形,心裏頓時一熱。
“你想方設法破壞我和黃小姐的親事,這還不該道歉嗎?”
“你……”鄭窈娘猛地抬起頭來,眼裏全是怒火,可很快她便忍住了,怒氣變成了微笑。“鍾將軍,我這麼做可是為了你們好。”
“哦?”
“我這不是破壞,是在考驗你們的感情。如果你倆之間情真意切,我再怎麼折騰也是沒用;如果真被我破壞了,就說明你們之間隻是虛情假意,既然如此還成親做什麼?鍾將軍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鍾子雍臉上露出一絲類似狐狸的笑容,“原來是我錯怪鄭小姐了,讓你為我如此勞累,該我向你道歉才對。”說著,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嗬嗬,哪裏,哪裏……”鄭窈娘笑道,心中卻在暗罵:“你倒是說啊,被我破壞成了麼?”雖然已經說好放下這裏的一切安心回楚陽,可一想起這兩個人心裏還是不痛快。
“怎麼,鄭小姐不接受我的歉意?”鍾子雍揚了揚酒杯,示意鄭窈娘沒有喝下他所敬的酒。
“呃,我、我接受。”鄭窈娘隻好喝下這杯酒。然後心一橫,又斟滿酒,說道:“這杯酒就算我提前恭喜鍾將軍與黃小姐百年好合。”既然要離開,就讓一切都煙消雲散吧。
鍾子雍眼神一閃,“這事還早著呢,鄭小姐就等不及了嗎?”
“哼,我明天就回楚陽,的確是等不及喝你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