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雍可不相信這女人暈倒是因為勞累過度,他堅信鄭窈娘這麼做就是為了引起母親的注意,從而逃脫處罰並讓母親責備他。所以他一定要來戳穿她的謊言。
鍾子雍沒有從門而入,而是躲在窗戶旁,輕輕捅破窗戶紙,然後向裏張望。他可不是有什麼歪念,而是因為騙子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才會露出真麵目。
窗戶正好在床旁邊,鍾子雍的視線看不到床頭的情況,隻能看到床尾。就看見兩條腿從被子下麵伸出來,左腳搭在右腿上,嫩綠色的輕紗小衣卷起少許,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那隻赤裸的腳掌同樣白得刺眼,正伴隨著一陣輕快的歌聲慢慢晃動。
這真是一個精疲力竭、體弱多病的可憐女子?
鄭窈娘當然不是因為幹活幹得太累了而暈倒,但也不是為了報複鍾子雍而裝病,實在是因為一時不慎竟將鍾子雍的衣裳洗破了,想象可能麵對的怒火,隻好無奈地暈倒了。
裝病的好處真是多,不但不用幹活、不用被處罰,還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休息。所以她才會哼著歡快的小曲,搖晃著赤裸的腳掌,仔細端詳著如花公子的小像,幻想著與心上人花前月下的美景。
突然,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抓走了如花公子的小像,也抓破了鄭窈娘的美夢。
“啊!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鄭窈娘一聲慘叫,而後才想起用被子蓋住全身——她可是隻穿著中衣啊。
“哼,這裏是我家,我為何不能來?”鍾子雍打開畫像看了看,臉上的笑容更加不屑。
“可這是我的房間啊!你、你居然爬窗子?”這不是雞鳴狗盜之輩才會做的事嗎?
鍾子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抖了抖手上的畫像,“怎麼,你也喜歡這家夥?”
鄭窈娘紅著臉,抓緊被子,“這不關你的事!快把東西還給我,然後離開,要不然我就、我就……”
“要不然你就要大喊非禮?”
“沒錯!”這樣的情形不是非禮是什麼?
鍾子雍一陣冷笑,“你叫吧,你把人都叫來,然後我就會亶明母親納你為妾。”
鄭窈娘半張著的嘴唇立刻閉上了。開什麼玩笑?給鍾子雍做妾還不如給黃老太爺做妾。
鍾子雍當然沒有想過要納這女子為妾,說這話也是因為知道能讓她心生恐懼而閉上嘴,可真看到她閉上嘴時,自己的心裏又不是那麼快活。
他把畫像丟回給鄭窈娘,“你是想給他做小妾吧。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就你這不清不楚的身份是進不了潘府的大門的。”
鄭窈娘快速收起畫像,忿然地反駁道:“誰說我的身份不清不楚?我隻是記不得而已,說不定我其實是某個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鍾子雍當然不相信,臉上還是帶著那不屑的笑容,“是嗎?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將軍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事嗎?那麼你現在可以走了。”鄭窈娘因為鍾子雍毫不掩飾的鄙視而心生不滿,她雖然不是無雙絕色但也不是洪水猛獸啊。
鍾子雍聽了這話也心生不悅,雖然他潛入一個女子的睡房實屬不妥,但哪有下人驅逐主人的?
他又冷笑兩聲,說道:“我來是因為聽說由於我的處罰太過嚴苛而導致你又病倒了,所以特意來瞧瞧,不過看來你身體恢複得很快很好啊。”
鄭窈娘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病人的身份,不該這麼生龍活虎、伶牙俐齒。她心裏後悔不已,立刻往後一倒,手扶著額頭,聲音也弱了八分,“唉,奴婢底子太弱,昨晚洗著洗著就暈倒了。休息了一陣是好了些,可還是做不了重活。”希望這男人不會想起來叫她去補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