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他說了那些話她的心情就沒平複過,她覺得幸好在上大學之前沒有談戀愛,要不然她恐怕就不在這所學校了,因為光是這一個回答就著實耗費她的精氣神啊!她現在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心亂如麻,喜歡?不喜歡?對於很多人來說這不是件難事,年少時的喜歡要多簡單有多簡單,我說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沒有考慮那麽多。但對於她來說,不。她天生在感情上理智,或者說缺乏安全感。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如此。她不會隨隨便便就開始一段戀愛,因為怕受傷害,她親眼看過身邊的那麽多例子,開始時美得讓人窒息,結束時痛的歇斯底裏,她不想試也不敢試。她想好好地保護自己,盡管這個想法在很多人看來真是可笑,但是對於一個從骨子裏缺乏安全感的人來說你不能以你一貫的觀點去評判她的看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不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脆弱,僅此而已。
她可以假裝風平浪靜的從他身邊走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動聲色的繼續學習。(事實是她緊張到不敢麵對他的臉)她會在他留意自己之前就悄悄溜走,她怕他看出她的不安,她用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盡量不要出現在他的視線隻因為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真的有那麽難嗎?她問自己。難,比蜀道難還難!為什麽會覺得難?以前拒絕人不也挺容易的嗎?她不喜歡誰是絕不會給人留有任何遐想的餘地,她會用最直白但又不傷人的話一語中的,現在,麵對他,這項本領使不上力了,奇怪。
就這樣,她就任這樣矛盾糾結的藤蔓在頭腦裏瘋長,而自由放任的結果換來了老師對的刮目相看。對的,就是刮目相看,因為她的論文寫得那是前所未有的一敗塗地,她隻能胡亂的搪塞個理由拿回去返工。對她這樣的乖乖學生來說這無疑是個讓她無顏麵對江東父老的“壯舉”她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已經一個月了,他已經給了自己充足的耐心和時間去思考,一個回答而已,你見過誰思考做不做男女朋友要一個月的嗎?況且再這樣下去她的期末考就別想順風順水了。她告訴自己不能再逃避了,痛快一點。她決定,去找他,說清楚。找他,呃,真的不是件容易事兒。除了上課他平常不在學校,怎麽辦?打電話?可是沒有電話號碼,唉,真笨!立夏應該是有的,她靈光乍現。在經受了立夏不懷好意的八卦興趣濃厚的目光加言語刺激之下她沒有說出真正的目的並功成身退這件事情讓她也驚訝於自己守口如瓶能力。為甚麽拿到了電話竟然有點小竊喜,她小心翼翼的輸入著每一個數字,每一個都那麼認真,好了,她輕呼一口氣,按下通話鍵,心怦怦直跳。她靜靜地聽著耳邊傳來的清晰的盲音,每一個滴滴聲都伴隨著她起伏的心跳,她覺得這幾秒鍾的等待漫長的像一個世紀,她渴望這盲信消失卻又害怕聽見那個聲音,此刻這二十一歲的女生卻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女,不懂自己的心跳是為何。原諒她吧,每個人的情竇初開就像不同的花朵有不同的花期,你可以說她反應遲鈍,不過有時候後知後覺並不見得是件壞事。
“喂,說吧,你的回答。”不疾不徐的語速,雲淡風輕的聲音穿透耳膜讓她剛才的忐忑瞬間轉移“你怎麼知道是我?我沒告訴你我的號碼啊?”“你打電話難道就是為了和我討論這個問題嗎?”“當然不是!我想好了,你聽好,我不覺得我會有勇氣說第二次。“好,說吧。”“顧希,我承認我有點兒不敢去麵對你,你那麼優秀,好的讓我,不,讓很多女孩兒都覺得不真實。我不是足夠的漂亮,不像你一樣優秀,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選我。最重要的是,我是一個不太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我不相信為什麼我可以這麼好運,擁有別人想象中的愛情。理智告訴我,我應該清醒的說對不起,可是感性也告訴我可以勇敢的試一試。一直以來,我的理性都大於感性,但在剛剛電話還沒接通的那幾秒我似乎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回答了,所以,我想我應該可以試試,你聽到了嗎?”她已分不清自己是因為寒冷而發抖還是因為緊張
“我聽到了,聽得很清楚,因為我一直在你身後。”她不可思議的轉過身去,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秒,一個堅實的擁抱便讓一切問句都黯然失色,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讓她感受不到身邊寒風的呼嘯,冬雪的涼意,她把頭緊緊埋在他的胸口,不去想太多複雜的以後,不去想周圍人的眼光,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愉悅。他就這樣擁著她,想給她一個堅實的依靠安撫她一直以來的緊張和不安。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些飄飄揚揚的小雪花似乎也為眼前的人而駐足停留,每一片都緩慢而溫柔的下落。諾大的天地,千萬的情侶,而這一刻卻獨屬於他和她,那麼有什麽理由不去珍惜,不論悲喜別離,不論前程艱辛,請你們可以一直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