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徹底無語。
“啊，雪兒來了。”商雨惜見淩憶雪進來，從容起身，描抹勾畫精致的臉上堆滿了笑意。
淩憶雪收回目光，忍住皺眉的衝動，朝商雨惜淡淡地點點頭。不是說他在充什麼大牌，隻是她給他第一印象太過深刻。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笑臉，他總不能把別人趕出去吧。
“不知娘娘今天來，有何貴幹？”淩憶雪裝模作樣地端起茶杯。
“瞧你，跟姐姐客氣什麼。”一絲晦暗掠過眼底，商雨惜低下頭，捧起茶杯，笑著嗔怪道，“姐姐昨日省親歸來，想到雪兒一人在這宮裏定是覺得無趣，特此前來探視。”
雖無明文規定，但在武昭，入戶他府中的男妾，喜慶之日裏是不被允許回家探親的。
他暗地裏翻了個白眼：盡是廢話，嘲笑我回不了家，就直說，真是討厭。
……
有話快說，有……那啥快放！
……
保持住嘴角邊的一抹笑，淩憶雪強打起精神，應付著這女人大家閨秀的高貴情調，咬牙切齒，勉強要將這女人趕出去的衝動壓下心底。上次跟他討論哪家的什麼什麼胭脂水粉，今天又好死不死的，居然跑過來跟他討論什麼刺繡！簡直是過來挑釁的！
“雪兒覺得這方絲帕做工如何呢？”商雨惜見某人臉上黑得可與炭石有一拚，笑得越發燦爛。
“好，好啊。”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聲音，手中的茶杯抖得不成樣子。然而，濺出的茶水落到茶幾上，赫然已成了顆顆冰粒。
見狀，商雨惜一驚，臉上已是失了笑容。
“咦，姐姐——這是哪裏不舒服麼？”淩憶雪放下茶杯，故作關心狀，拉長聲音。
商雨惜臉色幾變，卻是複又堆起了笑容，隻是這次，有些僵硬。
“不早了，姐姐也不便打擾雪兒休息，望雪兒今夜好夢。”說罷，商雨惜起身，以袖掩口，卻是詭異地彎起嘴角。
“那雪兒送姐姐——”呼，終於走了，淩憶雪心情大好。
“那就麻煩雪兒了。”
行至門口，商雨惜突然恍然：“瞧，姐姐這記性。”說著從鵲兒手中接過一包東西，笑道，“瞧，再過幾天，就是年慶了。這是姐姐此次從杏林堂裏挑的一點香料。一點心意，希望雪兒不要嫌棄才好。”
“怎麼會？雪兒這就謝過姐姐了。”淩憶雪皮笑肉不笑地，心道：這女的又耍什麼花招。
“鵲兒，我們回去吧。”商雨惜提步先行。
身後的小丫環收回落在淩憶雪身上的擔憂目光，急忙跟上。腳下不察，卻是被石子絆得一個踉蹌。
“小心。”淩憶雪眼急手快，攔住她欲倒的身子。
“謝，謝娘娘。”女孩紅著臉，急忙退到一步，低聲道謝。
“鵲兒！”商雨惜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見狀，嬌喝道，“笨手笨腳的，還愣著做什麼！”心下裏已經對鵲兒有了怒意。
“是，小姐。”鵲兒忙不迭地向商雨惜跑過去。
“嗬嗬，姐姐。隻是雪兒宮裏這門檻過高，你家丫頭一時沒注意罷了。”淩憶雪別有深意地解釋。如果不轉移這女人的視線，隻怕這女孩回去是要挨罰了。
果然，商雨惜臉色僵著，自是明白淩憶雪話裏的深意。這古代，門檻高低，象征了地位的高低。淩憶雪話裏擺明暗示商雨惜身份不及他，高傲如商雨惜怎能忍受得了。
“雪兒留步。”商雨惜咬牙切齒，拂袖而去。
“姐姐慢走。”淩憶雪得意洋洋地衝著那背影比了個V字！
掂了掂手上的東西，檢察了下，照例扔給了身後的銀兒。
“扔掉。”不管是好心好意還是別有用心，他也不要用這個女人送的東西。反正送給他了，怎麼處理，別人也管不著。
“是。”
身後傳來銀兒輕輕的應和聲。
“我要去睡嘍。”晚上，還有重要活動，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