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舌尖相觸,那濕潤軟韌的觸感刺激得她內心震顫,她吃驚不小,一觸即收。

全然不知道自己惹禍的舌尖卻不願放過她,追逐著與她糾纏在一起。她被迫承受,漸漸情動,心裏一處地方軟得快要融化。

她閉上眼睛,放任自己沉醉其中。

“管女……”杜雁西呢喃,語音模糊,平安卻聽得真切,她一下清醒過來,情動像潮水一樣急速退卻。她再次用棉被將杜雁西裹緊,起身離開。

二人一天都沒有進過水米,早就饑腸轆轆。

平安走出洞外,心曠神怡。

河水平靜,映著西天一片火紅的晚霞,像是安靜燃燒的火海。在這樣龐大的背景之下,一群群飛鳥翩然,留下黑色的剪影,婉轉鳴聲清脆悅耳。

她藏進洞邊茂盛的藤葛中,雙手掩唇,一聲長鳴,與空中的鳥兒並無區別,引得群鳥躍躍欲試,撲扇著翅膀要來一探究竟,進到跟前又四散離開。

平安又鳴了幾聲,鳥兒再不遲疑,立刻衝撞過來。平安早已張開編織好的網,迅速將其捕住,暗歎:好奇害死鳥啊。

深秋的河水甚是清涼。她將雙手浸入河中,火熱的灼燒頓時減退許多,她舒服地喟歎一聲。一雙手從水裏拿出來,就控製不住地顫抖。

料理捕獲的鳥時,麻木的手已經不聽使喚,費了她很多力氣,致使手上又添了幾道匕首割破的新傷。傷痕遍及雙手及胳臂,藤刺紮進肉裏,一時沒有辦法挑出。

杜雁西在屋裏咳了一聲,她立刻回到洞內,將火旁烤幹的衣服給杜雁西穿上。火上燉的湯熬得差不多了,香味鋪天蓋地。她趕緊倒了一小罐,一勺勺吹涼了喂杜雁西喝下。

火正燃得旺,劈啪作響,石洞雖然潮濕,此刻卻暖意融融。

杜雁西負手立在洞口。

“杜……將軍,能不能幫我個忙?”平安艱難地開口。

昨晚太累了,顧不得收拾自己,將濕鞋子濕襪子脫下放在火邊烤後,人就趴在杜雁西床頭睡過去了。杜雁西醒來下床時,驚醒了她。於是就是以這樣的形象——光著足,身著著中衣,披頭散發,睡眼朦朧地出現在杜雁西的視線內。怪不得他的臉都是黑的,眉毛幾乎揪到了一處。平安決定今天要離這尊神遠點。

可惜事與願違。

手掌腫的油亮,尤其是手指,跟臘腸差不了多少,不能彎,不能並攏,兩根手指夾隻襪子,剛夾起來,便悠悠飄下去了。

於是她發現悲劇了,自己連鞋子也穿不了了!!

平安無奈,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總不能光著足跑來跑去吧?

“杜將軍!”洞口一點動靜也沒有,平安忍不住高聲叫了一遍。

杜雁西閃身進來,一見平安,眉頭皺得更緊:“為何還不穿上衣衫?”

“昨晚毀了。”平安窘迫之極,臉孔紅得快要滴血:“杜將軍,能不能麻煩幫我……幫我個忙。”

杜雁西疑惑地看著她,她再次低下頭,聲如蚊蠅:“手受傷了,鞋子……穿不了……”

杜雁西大步走到她的麵前,抓起她的手來看,又驚又怒:“手怎麼傷得這麼嚴重?”手上托起她的胳膊,隻見中衣被扯得破破爛爛,血跡斑斑。

杜雁西也不顧忌,拉起平安的衣袖檢查。兩隻雪白的胳膊上布滿了一排排比針孔略大的傷口,傷口紅腫,但是比手掌的要輕。他用手碰了碰,平安輕輕“嘶”了一聲:“疼。”

“哪來的傷?”

平安道:“沒事。”

杜雁西拔高聲音,聲音冷厲:“我在問你,傷是怎麼來的?”

平安突然怒道:“到底要不要幫我穿鞋子!”

兩個人俱是一愣,平安尷尬欲死:自己的脾氣怎麼越來越壞,如此奔放。

誰想杜雁西真的不再問,伸手抬起平安的腳。平安的腳很美,白皙柔軟,一掌盈握,溫潤粉嫩的腳趾頂著淡淡粉亮的趾甲,晶瑩剔透。杜雁西卻心無旁騖,穿完左腳,再穿右腳,隻是動作實在不夠溫柔,甚為僵硬。

整個過程,兩人都很沉默,洞內唯餘兩人的呼吸聲。

平安的臉紅得發燙,她有心想找個話題來說說以化解尷尬,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盯著杜雁西低垂的臉,她突然想到昨晚那個纏綿的吻,心裏一跳,再也不敢看他,又想到杜雁西呢喃的名字,冷靜下來。

“如此執著值得嗎?”杜雁西開口道,聲音有些暗啞。

“嗯?”平安立時明白他在在意什麼:“我說了你很重要。怎麼樣都是值得的。”

沉默片刻,杜雁西開口道:“因為我是止戈侯嗎?”

憑著直覺,平安感覺杜雁西有些……怪異,似乎另有所指。

平安想,冷血強硬的男人竟然在意起這細枝末節,果然是受過情傷的後遺症。難道杜雁西討厭女子就是因為“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