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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秋節到,洛陽舉行萱草酥公開表演製作過程,由於這次有皇上和嬪妃們在場,所以場地由公堂移到戶外,搭起棚子和借來不少椅凳供百姓一睹皇帝聖顏以及食神高明的廚藝。

人總是愛看熱鬧的,不論是來看皇帝還是來看食神,抑或是來嚐萱草酥的味道,因此幾乎所有的洛陽百姓都來了,擠爆會場。

“各位,現在請唐師傅為我們製作萱草酥。”

“哦——”鼓掌聲與叫囂聲齊出,現場歡聲雷動。

場外,兩大木箱裝著的是新鮮萱草,前日由縣外運抵;烘製的工具也來到場內,幾個幫手忙碌地搬運著昨晚她預先烘好的萱草酥,準備分送。

隻見唐怡亭抓起一大籠萱草放入大甕之中,再拿起大杵奮力地搗著,幾名大漢見狀,上前想幫忙,卻被她阻止。

“這搗碎萱草所用的力道與速度都必須一致,得有經驗的人才拿捏得準。”

“哦,原來如此。”眾人會意地點頭,遂退下去,讓她一個人好好做。

緊接著,需摻入水與麵粉,也就是她將公開獨家秘訣之際,一陣由遠至近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動作——

“等一等!”

熟悉的嗓音教唐怡亭拿著碗的手顫了下。

他來了?

她又慌又疑地抬起眸,見了他,禁不住屏息。

“敔王,是敔王來了。”

看戲的人們認出了來人,紛紛驚叫。

敔攸湑利落地下了馬,筆直地往唐怡亭的方向走來,眼底直勾勾地瞧著她,對旁人的指點與猜忌絲毫不理會,甚至,見著了皇帝和馬大人也沒有下跪行禮。

那倨傲、放肆的態度,就如一頭狂獅般,不因時、因地、因人而有所改變。

在他的盯視下,她全身無法動彈。

他是來找她算賬的,還是來警告她?抑或是想當著眾人的麵,羞辱她、教她難堪?

她的心狂跳不已,除了等待他的審判,她什麼事都做不了……

“大膽敔攸湑!看到皇上和諸位貴妃,居然不下跪?”馬大人出聲道。

敔攸湑聞言,朝穿著龍袍的皇上略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呼,好大膽啊!”見著的人莫不發出驚訝之語。

馬大人見狀更是汗水涔涔,小心翼翼地瞥向聖顏,害怕皇上生氣。

可敔攸湑才不在乎其他人的反應,他走近唐怡亭,道:“我是她的助手。”

“皇上,這……”

“無妨,他既是助手,就用不著跪來跪去的,繼續吧!”順治揮揮手。

他見此人樣貌英挺勃發、眉宇間氣勢不俗,還有他不懼強權的態度,想必是真有些本領,遂不計較他的失禮了。

“是。你們還不快開始?”馬大人暗叫了聲好險,轉身催促。

“這萱草酥不必做了。”敔攸湑當眾說道。

此言一出,現場的人莫不露出愕然狀。

“你胡說什麼?不做我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唐怡亭蹙眉望著他。

“你依我就是。”敔攸湑在她耳邊低喃,隨即要人將她昨夜趕出來的萱草酥搬上來,才掀蓋,一陣陣濃鬱的花香味便飄散了開來。

“是萱草的味道!”

“不對,甜甜的,是糖味!”

“各位用不著爭。是糖味還是花香味,一個時辰過後便知。請各位稍候片刻,答案便揭曉了。”說罷,敔攸湑拉著唐怡亭往台下走。

“你幹什麼?這事馬虎不得……”她掙紮道,實則害怕與他獨處。

“我有話同你說。”

“你想懲罰我戲弄你嗎?”

沒聽出他口氣裏的溫和,與以往的霸悍不同,她下意識地回避著他。

“你有戲弄我嗎?”敔攸湑問。

在他吃了解藥之後,爺爺才告訴他,他吃的根本不是什麼懺悔丸,而是“老實丸”,為的就是要他吐實,將心裏對她的真正感覺表現出來,他才恍然驚覺,一直以來,她對他的情意,他一點一滴都記在心頭,而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對她的想法,悄悄地將情果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