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王朝
皇帝史淩寒登基五載,在位的第三年筱桫皇後因病過逝,後位懸空兩年之久。今,史淩寒在滿朝文武的勸說之下決定立新皇後。
出乎任何人的預料,新皇後的人選並非寵妃鄴姬與魅姬之一,亦或當朝首輔落淹之女落馨蕊,卻是當朝太傅許國儒的女兒許優璿。
許國儒想起自己不顧帝王、皇室顏麵與許家安危,跪下拒絕的場麵,事隔一個月的今日都是栗栗後悔,後悔為了這個改變不了的事實做無力的反抗。
“老爺…”書房門前突然有遠及近傳來匆促的叫喚。
許國儒額上的青筋像是慣性反應疼跳了起來“翠環,小姐又闖什麼禍了?”許家本是書香門第,外加上許國儒自新皇帝登基之後被封為太傅,更顯許家淵源的博學。
隻是,不知是上天捉弄還是造化弄人,許夫人卻生下一個草包女兒,四書五經無一通曉,天性頑劣,難以教化,至今鬥大的字不識一個,教他這個太傅父親有何顏麵麵對外人。
“小姐…小姐把二奶奶的衣裳丟荷花池塘裏了。”翠環一路跑到許國儒跟前,拽起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拉。
許國儒頓時火冒三丈,也顧不得翠環丫鬟的無禮,匆忙往外走“二奶奶又做什麼惹到許優璿了?”
翠環知曉老爺明白事理,不急不緩道:“小姐說她身上有股騷味,不知剛從哪個倚春院回來的。”
“這個臭丫頭,她是個婦道人家怎麼會去倚…”許國儒乃是堂堂太傅說不得妓院的名號,覺得汙穢的很。
翠環這就不同意了,解釋道:“二奶奶本來就是少爺從倚春院裏納回家的小妾,怎就不能回“娘家”呢?”
許國儒被回嘴的沒話說,更是火怒了起來,嘴裏逮罵“混帳兒子!”他都要將這事忘了,現在經翠環這麼一提,當初千萬個不同意的心緒又回來了。若不是許昭這混帳兒子死活要娶倚春院頭牌姑娘美琳,以死相逼,他定要將這兒子趕出家門去。
翠環在心裏偷笑,迎著許國儒往二奶奶美琳的雅居小路徑走。
此時,崇德殿灃澤院。
“皇上…皇上…”太監張李滿臉可怖地往裏跑,一走一顛簸,踉踉蹌蹌地撲倒在灃澤院西廂房院子的沙地上。
房內,史淩寒一個激靈,忙地站起來,一個箭步上前把門“哐”的關了起來。
“史淩寒!你給我出來!”西廂房院前,女子單搶匹馬手執長劍,氣勢磅礴,秀眉緊皺,心下一橫,唰唰間,拔出利劍,朝著緊閉房門的西廂房,字字尖銳。“史淩寒,你勢要立她為後?一個與你連“情”字都談不上的女人?”若是立魅姬為後,她鄴姬無話可說,怎會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張李撲在鄴姬身邊,心“咯噔咯噔”地跳到了喉口,絲毫不敢動蕩,祈禱能逃過一劫,企求鄴姬不要傷及無辜。
西廂房內一片靜默,西風吹拂起地上的塵沙,場麵已經是劍拔弩張。鄴姬一腳踏地,重重地踩在張李的背上。
“砰!噗!……”張李反胃的酸水噴吐了出來,疼甚。
“史淩寒,你給我出來!”鄴姬朝前躍去,長劍直直地往房門中心刺去,臉上失望地神色凝住了所有情愫。
來時,魅姬的話猶在耳旁:“他說呀,那丫頭救過他的命。”那她鄴姬呢?鄴姬救過他多少次了?他能記清嗎?史淩寒,鄴姬呢?還記得鄴姬為何以身相許,拋棄一切與他入宮嗎?
史淩寒,鄴姬呢?
長劍輕輕觸到房門,“啃”一聲彈落一邊。鄴姬站在門前,手中劍鞘滑落,她暗淡的眸光中星星點點回憶著他們的過往,相識,相知,相許。到如今,卻是不堪回首。
“史淩寒,鄴姬錯了,鄴姬大錯特錯了。”淚自她眼角滴落,苦澀彌漫在心口,有點疼。
鄴姬轉身一腳踏上廊杆,向房頂一躍而去。
廂房內,一直背靠著房門的史淩寒,輕輕地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才意識到“什麼時候出的汗?這天氣還是十分炎熱呀。”他看著自己掌心的冷汗,瞳仁一陣糾結。鄴姬啊,鄴姬,後位當真有那麼好嗎?當真那麼好的話,筱桫就不會死了。
許府,琳簡居。
“你這臭丫頭!賠我衣裳!”琳簡居內,美琳拽著想要逃跑的許優璿死活要讓這位隻會鬧場不會收場的大小姐賠衣裳,氣得咬牙切齒。
許優璿,史國最美麗的女子。她甩過頭來,一把扯過自己被美琳拽得皺巴巴的衣邊,殷紅色唇微嘟,高挺嬌小的鼻梁內冷哼出氣,瞪起單鳳眼長睫呼扇呼扇睨著美琳。
“我可告訴你本小姐從來沒賠過人家東西,這輩子你都休想。”她想想自己還真冤枉,不就說她衣服一股子騷味嗎?至於跟她拚命嗎?害她興致所至,把那些騷衣服扔進荷花池塘裏,她還怕汙染了荷花池塘的清香呢?那些魚兒不知道有沒有被熏死!
許優璿那高傲的模樣更惹惱了美琳,美琳氣到忘記許家的禁忌,鄙夷地吼道:“你賠不賠?你這野丫頭,十足是個蠻地女人,連字你都不識一個,你還大小姐?呸!你不就是長了一張妖精般禍國殃民的臉皮,其他…!”她惡狠狠的說:“其他你一概不是!”立刻又拽起許優璿的衣邊,仍舊不依不饒:“賠我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