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堂嫂拉進唐迪家,怕太太知道,按唐迪吩咐,從後門進的,直接把堂嫂領進唐迪的後院。堂嫂一下車,就見唐迪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等候,一見堂嫂,就打趣道:銀俠大仙,久違了,幾年不見,你都成仙得道了,了不起啊!
堂嫂冷笑:我不成仙得道,你能想起我嗎?
唐迪賠笑:哪裏哪裏,我這幾年一直都在想著你,想得好苦,誰叫你早早就圓了房,我想你就是想得腦仁兒疼,也沒法去找你呀,快請進屋。
堂嫂進到唐迪的後屋,打量一眼屋裏的擺設:地下鋪的是金黃色木地板,炕上鋪的是粉底紅花毛氈,地下站著農村少見的紅木大立櫃,立櫃上鑲的鏡子,足有一人高,亮得耀眼。再看炕上,炕梢是一個東北人喜歡的漂亮的炕琴,炕琴上是一摞疊得整整齊齊的錦緞被褥,被褥上麵牆上掛著一座掛鍾,叮當叮當走得有板有眼……這一切,讓堂嫂想起自己雖然已經吃穿不愁,但仍然簡陋寒酸的家,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堂嫂連冷笑都沒有了,板著臉說:得了,別淨說好聽的,我還不知道你那肚子裏裝的是什麼屎。
唐迪嬉皮笑臉地說:我是真的想你,要不是你學會了裝神弄鬼,我還真的沒法見到你呢,來吧,寶貝。
唐迪回身插上門,欲抱堂嫂上炕,被堂嫂冷冷地推開,說: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想怎的就怎的,說吧,叫我來有什麼事?
唐迪訕訕地笑著說,銀俠大仙不愧走府串衙,見過世麵,我唐迪現在隻能甘拜大仙腳下了。
少放屁,你請我來就是叫我聽你這幾句風涼話嗎? 堂嫂坐在炕沿上,仍然板著臉。
唐迪拿出一塊金表說:哪能呢,我叫你來是想送你一樣東西,看,這是什麼?地地道道的日本金表,樣式漂亮,走得也準,來,戴上看看。
堂嫂把表推一邊說:我不戴,我戴不起。
唐迪戲謔地拍拍腦門說:哦,我又忘了,銀俠大仙已非昔日的小紅子了,現在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塊表哪還放在眼裏,那你說,你想要什麼,我盡力去辦,算補償我欠你的。
堂嫂並不買賬:誰說你欠我的?你沒欠我什麼。還是那句話,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唐迪又要去抱堂嫂,說:非得有事才能叫你來呀?我想你了唄。
堂嫂一把將唐迪推開,跳下炕說:沒有事?那我走了,我還忙著哪。
唐迪急忙攔住堂嫂說:別別,我還有話沒說呢,你急什麼?
那就快說,我沒有閑空陪你唐大爺開心。堂嫂重新坐回炕沿上,故意作出不耐煩的樣子。
唐迪歎道:果真是銀俠大仙了,口氣大得嚇人。那我就說了,我的確碰上點小麻煩,是這樣,我家有個叫秋紅的丫頭,最近有了身孕,我愁得不知怎麼辦好,忽然就想起你,聽說你現在走府串衙,神通廣大,十裏八村沒有你辦不成的事,就想請你幫我把這事解決了。
堂嫂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故意裝作不明白,說:你家丫頭有身孕了她自個兒想辦法,誰讓她不守規矩了?你著的哪門子急?
唐迪尷尬地笑:嘿,嘿嘿,你非得讓我說明了嗎?
你不說明我怎麼替你辦?
唐迪摸著自己的頭說:那,那還不是怪我一時沒管住自己。
堂嫂輕蔑地說:是這樣啊,怎麼你們有錢人就不怕女人多,吃了鍋裏還望著盆裏的,管不住自己就留著唄,納了小不就完了,還多一個兒子。
唐迪低聲下氣了:你知道,我太太厲害,不讓我納小。再說,我兒女都有了,不差這個兒子。這,這丫頭也不怎麼中我的意。
不中意你糟害人家幹什麼?由秋紅想到了自己,堂嫂真正憤怒了,用那雙能勾人魂魄的葡萄眼珠凶狠地瞪著唐迪。
因為有求於堂嫂,唐迪隻能忍受堂嫂的怒氣,繼續低聲下氣:這個丫頭我是不中意,不過當初我對你可是真心的,真的,把我現在的太太和秋紅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在我心裏的分量,你別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