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丁堡?”
過度的震驚使亞曆山大險些失去了標誌性的優雅語調,盡管用力控製,可還是顯得有些無措。亞曆山大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同這個著名的“貴”族院校牽扯上什麼關係,雖然以特蘭斯泰這個名字來說,進入那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如今家族的收入並不足以支撐那樣的花銷。現在突然接到了即將進入那裏就讀的消息,即便是曆來沉穩的亞曆山大也難免顯得無措。
“對不起,亞克親愛的,直到今天才對您說起。巴蒂斯坦同我都認為您應該受到更正規的教育,我們知道您不想離開我們,不過那是最好的學校,您將在那裏遇到更多的機會。”
“可是……母親……”不知道怎麼對母親提起巨額學費的問題,一年的學費足抵得上父親領地全年的收入。自己並非繼承人,無權接受家族傾其所有的資助。
“我明白親愛的,我們把德克郡一部分木材的采伐權力同我們的鄰居分擔了,這點弗蘭茲也同意的。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能力送您去愛丁堡接受教育,希望您能接受我們的建議。”
“母親,我不能如此自私的接受您們如此慷慨的饋贈。這本該是弗蘭茲的權利,即使弗蘭茲也同意,我也不能侵占愛德蒙和蘇菲權益,還有我們的小艾爾以及愛瑪。”
“親愛的,很高興您這麼說,不過您不用為這些擔心。弗蘭茲作為繼承人,將進入皇家騎士團,為陛下服務,弗蘭茲很高興這樣的安排。而我們的愛德蒙也要進入神學院,親愛的,您應該知道,這是慣例,我們或許能有幸擁有一位紅衣主教。蘇菲和愛瑪有她們的嫁妝,特蘭斯泰這個姓氏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至於艾爾,他還太小,我們有很多時間為他考慮不是麼?”
“媽媽……”
“好了,我知道您一定不會拒絕我們為您做些什麼的,快去收拾一下要帶去的行李吧,但願巴蒂斯坦不會怪我直到這個時候才對您提起。在上路之前您還有時間吻吻您的父親,不過現在您要先給我一個吻。”
“這是我的榮幸,母親!”
“祝您一切平安。”
“也祝您永遠美麗,母親!”
“親愛的,您總是這樣知道怎麼叫一位女士高興呢。”
“那是因為我的身邊有您這一位叫人著迷的女士。”
“親愛的,我已經是過去式了。未來您將見到更多的迷人女士,您的世界即將展開。”
“您永遠是我心中最美麗的女士,母親!”
“好了,親愛的,您現應該做的可不是同我在這裏浪費時間,您應該準備好要帶去的東西。您一定要先去看看巴蒂斯坦,我想他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待給您。”
“是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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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樸素的馬車上,亞曆山大開始了對他一生具有轉折意義的長途旅行。傳統意義來說,亞曆山大算是這個世界的異端,因為他帶有前世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稀知道自己同這裏的不同。不過這並未給亞曆山大帶來什麼障礙,相反倒是給了他不少幫助。童年時代起,亞曆山大學習的能力就要強過其他兄弟,這些在關於領地治理方麵表現得尤為明顯,未成年的亞曆山大在處理這樣那樣的問題時甚至要比老伯爵本人還要老練。這讓老伯爵覺得很開心,同時也很不安。
按照慣例,長子弗蘭茲可以繼承伯爵爵位以及領地的一切權益,次子愛德蒙獻身教會,尋求在宗教世界的發展。至於其他的兒子,可以從將來的家主弗蘭茲那裏得到一筆數目不大的錢,勉強可以維持基本生活的數額,想要更優越的生活就得靠自己奮鬥了。
亞曆山大擁有天賦,擁有比弗蘭茲更多的天賦,老伯爵擔心弗蘭茲會在嫉妒中喪失自己的冷靜,也擔心亞曆山大會對才能得不到認可的待遇感到不公,更加擔心未來孩子們的紛爭會讓特蘭斯泰家族徹底沒落最終消失在曆史中。於是老伯爵想到了折中的辦法,給亞曆山大創造一個機會,讓他可能走上更大的舞台,從而轉移自家可能產生的危機。
誠然,這會損失弗蘭茲的部分利益,愛丁堡學院比皇家騎士團更適合弗蘭茲,但如今矛盾爆發前,弗蘭茲對亞曆山大的愛讓他作出了利於自己兄弟的決定。一無所有的亞曆山大比將要繼承爵位的自己更需要這個機會。
亞曆山大同樣知道這樣的機會對弗蘭茲多麼重要,知道自己獲得長兄怎樣的支持。那麼將來亞曆山大無論取得什麼樣的成就,都會是特蘭斯泰家族的成就。
出於對亞曆山大的補償心理,老伯爵為亞曆山的行囊增添了不少重量。新式的騎裝和小禮服之類的愛丁堡風格服飾,幾件適合各種場合可隨意組合的珠寶,以及首都銀行家寫給愛丁堡洛克銀行的信用證。這些保證了亞曆山大可以在愛丁堡學院應付各種各樣交際的時候不會顯得太“獨特”。在老伯爵經濟上能承受的範圍內,給與了兒子最大的幫助。
帶著相對於絕大多數愛丁堡學院學生來說少得多的行裝,亞曆山大開始了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