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麵鳥的嘶鳴聲在墓裏回蕩著,刺耳的很。
鮮血從衣角往下滴落,已經分不出究竟是誰的血了。
衣服破爛不堪,身上帶著一道道的抓痕,已經痛得麻木了。
要死了嗎。
我吐掉嘴裏的血,反手砍翻一隻人麵鳥。
夥計們早就死的死,逃的逃了。
人心果然難猜得很。
倒是王盟那傻小子,還算有點良心。
‘老板你瘋了?!你為了一個張起靈要去雲頂天宮!?’‘王盟,我欠了張起靈的,遠遠不止一條命這麼多。’‘老板,要不我替您去吧,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我很顯老嗎?’‘不是,您不顯老,您顯得很年輕!’‘這不就是了’‘可是老板··’‘可是什麼啊,他娘的你小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跟個大姑娘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表白呢!’‘老板··我的清白您不能給毀了啊···我還沒找媳婦呢···’‘邊去吧,你那清白我才不稀罕,還有事嗎,沒事就給我準備裝備去!’‘嗯,老板,我去了。’‘快去吧!’‘老板,您真要去嗎···’‘··要是我沒有回來的話,西泠印社內堂裏左數第二個櫃子的倒數第三層的第五個青花瓷,向右轉一下,那有一個暗格’‘幹嘛用的?’‘我的遺書在裏麵’‘老板··你認真的?’‘王盟,這輩子,算我對不住你,把你扯進了這潭渾水裏,導致你到現在還沒娶到個媳婦,也沒找到個婆家,哈,也許這就是一個局吧,以我為中心,在我身邊的人,誰也逃不掉。’‘老板,我是自願的。’‘這輩子我吳邪除了張起靈,也就是欠你的最多了。’‘老板,我不後悔。’‘要是回到當初,我一定得給你加工資。’‘老板你有聽我說話嗎···’‘啊?你說啥了?’‘老板··我說我不後悔,我是自願的,還有,要是加工資的話,現在加也不晚啊。’‘你小子真是··放心,如果一切按照我的計算來的話,我所有的盤口,將來都是你的。當然,如果小花不來插一腳的話’‘老板··您當真麼?’‘我像在開玩笑嘛?快去準備裝備,帶上幾個夥計,我還沒死哪,哭什麼啊你,當心讓手下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人呢。’‘老板···’
這輩子,我是當真對不住他啊。
還記得出行的那天,王盟的眼角泛紅,緊攥著拳,還擠出一副微笑的樣子,咧著嘴大喊說不會去碰那封信,還說我的盤口永遠給我留著,不會讓那個唱戲的動一下,要等著我接著老板娘回歸。
可惜這小子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命。
長白山之行,我吳邪注定有去無回。
這就是命。
肩膀上一重,腥臊的味道拂過我的臉龐。
我知道,我命數已盡了。
承受著肩膀上撕裂的痛感,我緩步挪向青銅門。
周圍的人麵鳥站在一旁緊盯著我,我不去理會。
指尖輕觸到青銅門,緩緩劃下幾個字跡:
張起靈,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