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的時候數都數不過來,我清手機短信的時候才發現王玻璃的短信躺在最底下。是兩個月前的事了,上麵隻有一句話:要麼是你傍不起的大款,要麼是你玩兒不起的虛榮,悠著點兒。看了看任小諾,我把這條短信留了下來。

我一直都告訴自己我所做的都是不值得的,我是個勉強夠上公司要求的小職員,因為幫過Lily一次而被施舍了一個格子間。跟別人比起來我不算漂亮,挺多夠的上幹淨。腰上可以掐出肉,看到外資隻會低頭走過去都沒有點頭一笑的勇氣。而顧洺是這個公司的靈魂,他從來沒有擠過公車,吃飯從不看價格。他的衣服穿一次就棄之不顧,他都沒有低下頭看過我們這樣小員工過。他的眼睛裏隻有時間和未來。

可是我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幻想,這是所有人的弊病。我隻能理智,然後放任。

這種關係是□□,我知道不能喝,但我甘之如飴。

深夜的城市沒有一點兒寂靜,各種聲音混在一起變成恒定的下雨似的聲音。就算關了燈房間裏也不會很黑,整座城市發散的光線能透過每個角落。我和任小諾躺在沙發上看著透亮的陽台和窗外彩色的廣告牌,突然覺得王玻璃說的話好耳熟。

任小諾喵嗚的叫了一聲,起來伸了個懶腰,又團在我身上睡了。我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劉冰潔的短信:任諾,明兒別忘了交表。你要是忘了我們一個組都得遭殃!那麼,祝你不會熬夜猝死。。。

行了,發呆也不用了,趕緊起來做表吧。要不以後連房租都交不起。

任小諾團在沙發上,聽著鍵盤哢嗒哢嗒的聲音打著呼嚕。悠閑自在的令人發指。

每一天的工作都簡單枯燥,就像上課時老師就隻會照本宣科。不過那是我門還可以自己玩兒自己的,現在隻能兢兢業業以免丟掉飯碗。我把辛辛苦苦一晚上的表格夾進一大摞的文件夾裏,看著它瞬間淹沒的不見蹤影,沉悶的歎了口氣。

跟劉冰潔溜去茶水間偷懶的時候,碰見了穿越走廊去往會議室的顧洺。他穿著亞光的西裝和細領帶,皮鞋在地板上輕微的頓出聲,手裏拿著可能剛剛摘下來的眼鏡。我看見他麵無表情的掃視過來,和他視線對上前一瞬間我趕緊把頭低了下來,我知道他一定和往常一樣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漠視的轉回頭,就好像就沒有人站在那裏一樣。劉冰潔輕輕的說了聲總裁好,他也沒有聽見。Lily跟在他身後,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清脆而規律。她一邊直走一邊小聲的跟顧洺說著等會會議的主要內容。她看見了我們,但也僅僅隻是視線停頓了一下就收了回去繼續工作。

這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我看著他們像是一個秒針精準的名牌表一樣生活,每一刻都井井有條,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意外和驚訝這些詞一樣。

“看見沒有?哎呀高層人士真是太可怕了,好像身上會往外噴幹冰一樣,簡直路人勿近啊!哎,雖然讓人羨慕,但還是不是我們這種人能過的生活的。你說是吧?”劉冰潔一邊唏噓一邊接著咖啡。還在回憶著剛才那一幕。“不過也真是不公平,憑什麼有錢人有氣質又帥又聰明,也不知道那個Lily什麼來頭,一個助理天天名牌不重樣的換。有那麼多錢幹嘛出來工作遭這份罪呀,還白占我們這些家境貧寒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