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南北朝公元541年,自南朝梁時為梁武帝改善,和北魏六鎮之亂,南朝國力逐漸追上北朝,此時,儒道佛當道興盛,拓跋族南下中原,民族大融合交織出無與倫比的爛漫色彩,故事的畫圈,正在這一曆史大背景下緩緩展開,請予我娓娓道來。
隻覺鼻子癢癢的,好像被什麼毛毛的,長長的的東西輕輕來回地拂過,夾雜著幾聲似有若無的女孩子的笑聲,獨孤淨睡意朦朧的睜開了雙眼,就在這一瞬間,沒有少一刻也沒有多一刻地迎麵給雙腳屈膝趴在床頭手拿一根柳枝的瑾木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噴嚏。
“阿嗤——”揉了揉鼻子,作舒服狀,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眸,輕輕地拍了拍嘴上的哈欠,醒了。
獨孤淨凝了凝神,才發現了被噴了一臉口水作昏闕狀的瑾木。
“哎呀,這——,這這誰幹的呀——”獨孤淨一邊搽拭著,一邊卻在厚顏無恥的無辜著,聲音拉得極長。就像,就像烏鴉,對,烏鴉!嘴巴叫著拉著難聽不嫌累。在這個瑾木的長草的腦子裏擠出來的比喻大概也就能這樣了。
“還有誰?”瑾木喃喃嘀咕著,白了獨孤淨一眼。獨孤淨深知理虧,連忙道歉,陪個不是,心裏卻竊竊笑了。
嘿——看你還敢不敢捉弄我。
暗暗竊笑著,瑾木儼然想起了什麼,拉著獨孤靜洗漱完後,還沒等她梳妝完,便到了後花園的紫薇苑,此時正值夏至,紫薇花開得甚盛。
獨孤淨看著眼前一片似有若無,若即若離的嫣紅,感覺時空是靜止的,就像江南的湖麵無風無浪,寧靜如鏡,恍如碧玉,好像不曾流動過。拾起一朵完整的紫薇,童年時的零星記憶,從花瓣的一頭穿梭過迅速瓦解的冰淩到達同一個地方,從時空的盡頭尋回。
“娘,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獨孤淨,字子嫣,這個名字在別人眼裏好聽嗎?”七歲那年,獨孤淨掙脫了木芙蓉的手,小腳丫蹦蹦的小跑上前,用腳踱著地上散落的紫薇,好生快樂。紫薇依然獨自飄零,木芙蓉輕輕伸出一隻手,一朵完整的紫薇躺在了手心,不動聲息,卻又在那一間隙,花的精魂似乎被驚醒了一樣,隨風而動,一聲歎息。
“淨兒——”
“額——”淨兒雖背對著娘,卻能知道她低下頭的間隙,眼眸裏迅速閃過的東西,有著道不明的傷感。
“來,過來。”木芙蓉才緩過神來,自知失態,抬頭淺笑,酒窩微泛,眼睫略動——她一直是個美人。
淨兒腳丫三步並兩步,跑到木芙蓉身前,木芙蓉素手撩了撩淨兒額前幾根青絲,將手上的紫薇別了上去。
“你爹姓獨孤,你的名字當然要隨父姓了,淨,出自‘風含翠筱娟娟淨,雨裹紅蕖冉冉香’一句中。佛語中,‘淨’為一境界,待你長大後便能明白其中玄機。字子嫣則來自——”木芙蓉頓了一下,指著淨兒頭上的紫薇“我問你,紫薇花漂不漂亮?”
“漂亮!”木芙蓉嫣然一笑,似乎把淨兒給逗樂了,嗬嗬如銀鈴般的笑聲儼然被花瓣盛上,落滿整個紫薇苑。
那年夏天剛結束,娘就消失了,沒有任何的預兆,消失後的那天府裏刮起了大風,紫薇苑的紫薇像丟了主人的花精一樣,狂風亂舞,簌簌亂竄。風聲,雨聲,落花聲交織成無限的歎息。芙蕖池的白蓮花也在一夜間被爹爹派遣家丁連根拔起,紫薇禿了枝頭,無處棲身,散落一湖,嫣紅一片。
一次偶然的機會,問起爹爹娘的消息,他便勃然大怒,神色恐怖,緘默不語,像隻受傷又憤怒的獅子,打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問過。
尤記起,瑾木是在娘消失後不久來到自己身邊的,冥冥中覺得,她是娘生怕自己寂寞,派來守護自己的人,盡管隻是個侍女,但私底下情同姐妹,感情篤深。
十年的光陰,隻是彈指一揮,獨孤淨想來便一陣歎息。
“怎麼,怎麼了?”瑾木提手在獨孤淨眼前用力晃了晃,她這才像靈魂出了竅似的緩過神來,有些無措。
“靈魂被勾去哪了?我剛是在問,你說紫薇花是什麼味道?”瑾木表情十分無邪,有些不太好意思說自己餓了。
“嘻——試一試就知道啦。”獨孤淨表情奸詐又暴露著無法掩蓋的天真無邪,饒有興致地說。話音剛落,便把手中的紫薇輕輕一扔,送到了嘴裏,嚼了幾嚼。“嗯,香香的,甜甜的,還有點——”獨孤淨頓了頓,衝著瑾木嫵媚一笑。
“是嗎?那我也試試。”瑾木顯然被獨孤淨“吃花”的行為驚呆了,十年的光陰,對這位大小姐的什麼精靈古怪的行為沒見識過,盡管,盡管“吃花”還是第一次見,但她還是被逗起了興致,迫不及待地從獨孤淨的肩頭上采擷了一朵塞進自己的嘴裏,嚼了幾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