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怪的意思。“你回來了!吃飯了嗎?”老人用沙啞的嗓音問道。王經緯點點頭,他已經吃不下任何東西了。“抽空去山上看看你娘吧。”老人說著,轉身蹣跚地走出了院子。王經緯望著父親瘦長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陣難過:父親蒼老多了。過了一會兒,王石扛著鋤頭回來了,瞥了一眼他哥,假裝沒看見,

放下鋤頭,扭頭便往外走。“石頭,你回來!”王經緯站起來叫道:“我是迫不得已的,娘去了

你以為我不傷心嗎?”王石轉過臉來,眼睛仍舊紅腫。“算了吧,王經緯,賺你的大錢去吧,這裏不是你的家,城裏才

是!這裏沒有你的親人,你心裏早就忘了。你想想吧,爺娘辛辛苦苦地供你上學,你賺錢後,又給他們做了什麼?老娘想見你最後一麵,你居然能不來,你還有良心嗎?”王石很激動,說著說著,眼淚落下來了。

“王經緯,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王石扔下這句話,一甩臉,

走了。王經緯呆呆地站在院門口,如泥塑一般。王家祖墳裏又添了一座新墳。新墳很簡樸,一米來高,前麵用青

磚砌就,後麵用黃土掩埋,正麵有一塊一尺見方的墓碑,上麵刻著一些文字,簡述墓主人的生平。上麵刻著:“含辛茹苦,養育九個兒女,孝男:王山、王峰、王柱、王經緯、王石,孝女……”王經緯坐在母親的墳前百感交集,眼睛模糊了:老娘育有九個子女,唯有一個趕來給她送終!養兒養女又有什麼用呢?

“娘,難道我錯了嗎?”他摸著墓碑,對躺在裏麵的母親說:“我們王家世代務農,麵朝黃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輩子,什麼也攢不下來,世世代代過著貧困交加的日子,直到這一輩才出了我這麼一個讀書人。我知道,整個家族把改變貧困命運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也曾經不遺餘力地奮鬥過,可是,我孤身一人要在大城市闖出一片天地太難了。娘,你是知道的,現在讀書出來是難有官做的,和咱村出去打工的人一樣,要找個老板,投靠人家的,就像過去窮人給地主當長工一樣的。

“其實,我一直瞞著你,在南番,我過得很辛苦的,沒日沒夜,加班加點,整天看別人的臉色,過得提心吊膽,像過去丫頭伺候闊太太一樣,你兒子天天圍著那幫有錢有權的人轉。這樣下來,一年好不容易能攢下幾個錢,可是,在城裏生活不容易呀,一睜眼就要花錢,花錢如流水一樣,兒子在南番十年,連個家都安不了,連個老婆也討不著,就是因為沒錢哪!娘,我需要錢哪,我沒有趕來見你最後一麵,就是想賺一筆大錢。”

次日,王經緯吃完早飯後便急著往城裏去。臨行時,他給老父親拿了兩萬塊錢,老人說什麼也不要:“你就不用惦記我了,我還能種點地,吃的口糧和菜不成問題,一年也花不了幾百塊錢。倒是你,一年比一年大,也該考慮成個家。當爺的,知道你不容易,一個人在外麵當心點,能賺大錢當然好,賺不了大錢,平平凡凡安穩地過日子也好,孩子,別人有錢咱不眼紅,什麼時候都要走正路,做正人。”

王經緯心裏酸酸的:老父親一輩子老實巴交的走正路,做正人,還不是一生辛勞?教育子女卻還總是這一套。

“給石頭吧!”

“你還不知道你弟弟,他不會要你錢的。”

王經緯回來後,師兄秦庸某天突然給他來了電話。

“謝謝你,小田。”他長長地舒了口氣。他不知道王經緯對付小情人的手段,但他眼中的天空已經蔚藍了,教授得以懸崖勒馬。

“她同意我做報社的硬件?”王經緯不失時機地提出這個問題。

秦庸笑道:“文社長這兩天正讓推薦公司,你過去找沈中原談談吧。”

當晚,紀曉梅因為國投大項目的事情要找王經緯算賬,她牢牢地記住了王經緯任她發落的承諾。趕到約定的飯店時,王經緯早已等在包房,紀曉梅剛要開口取笑他幾句,突見他滿臉的戚容,眼睛紅腫,透出十分的哀傷,又突然見他胳膊上帶著一個黑布箍,便問他出了什麼事。王經緯忍痛含悲,強打精神,露出笑容:“沒事,喝酒,喝酒。”這頓飯吃得極其壓抑,王經緯隻顧一杯杯的喝酒,不知不覺已醉到八九分。紀曉梅忍不住大聲問:“你到底怎麼啦?”隻聽王經緯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我娘沒了。”紀曉梅便慌慌過來安慰,被他一把抱住,伏在懷裏痛哭:“我不孝哇,沒有趕去見我娘最後一麵……”她從沒見一個男人哭成這樣,心裏也不禁悲傷起來,待把王經緯勸止時,胸前衣襟早被淚水打濕了,紀曉梅便匆匆結了賬,扶著爛醉的王經緯出來,一時竟為難起來,不知怎麼安頓他,想來想去,隻好往自己家裏捎,費力把他拽進屋,關上門,拖到臥室時,忽被攔腰死死纏住,兩人一起滾落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