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理解。
矛盾與仇恨。
這是一粒不用刻意嗬護,就能蓬勃生長的種子。
當知曉寄生獸生存的鑰匙居然與那群巫師息息相關時,金木就聞到了廝殺的味道。
鄧布利多還在試圖尋求和解,但現實也正如對方恐於設想的那般,毫無轉圜的餘地。隻是,金木不打算做任何事情。
擦洗完咖啡壺,青年靜靜的看著壺身映照出眉眼都隻剩下淡漠的麵龐。
他們殺了他。
他們玩弄了她。
他們侮辱了她……
枯瘦的指節曖昧的攀上肩膀,熟悉的腐敗味道再次蔓延過來。
然後,他們也會這麼對你。
……
金木轉身將咖啡壺放進儲物架,眼角的餘光瞥向沙發上的老邁身影。
……
他在揣測你。
為了利用,搜刮你的記憶……
嗬嗬嗬……
刺痛你,直到他們達到目的。
如此可惡……
女人甜膩的鼻息近在耳畔。
如此美味。
……
喉頭輕輕滾動了一下,金木埋下頭繼續清理著濾杯裏的咖啡殘渣。
“沉默並不是我希望的答案,孩子。”老者端著不剩下一絲溫度的蜂蜜茶,凝重的麵頰並未因房間裏殘餘的茶點甜香柔和多少,或許,這才是真正應當展露出的姿態。
金木恍若未聞,衝洗完雙手,白發青年拿起一旁的毛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指間的水珠。
“我的朋友被殺害了。”鄧布利多一動不動,布滿溝壑的手仍然紋絲不動的端著茶杯,“那不會是一個誤會。他的死是因為它們有必須殺害他的理由,一個無法認為是善意的理由。艾達……”老人蔚藍的眼眸開始積蓄陰霾,“以及你,它們在圖謀著什麼。”
“那麼,您在期待什麼呢,教授。”
鄧布利多銳利的目光陡然投向前方,白發青年已然在沙發坐定,那對詭異的瞳仁被對方刻意微笑的神情掩蓋著,卻更令老者感到刺骨的寒意。
“期待?”
“您可以用你們習慣的方法……”白發青年瞟了一眼老人露出袖口的杖尖,“讓礙事的芽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不是麼?”
鄧布利多愣了愣,忽然放下茶杯疲憊的歎出一口氣,“請把它理解成一個老人的軟弱吧,孩子。……我想至少現在,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軟弱?
金木看著深陷在沙發中的老者,一個同樣鬢角蒼白的身影不期然間浮出回憶。
……
請你拚盡全力活下去,金木君。
生命太脆弱了……隻是關注眼前的一切,就幾乎要拚盡全力呢……
……
這是愚蠢。
“當然,教授。”白發青年勾起嘴角露出禮貌的笑容,“那麼,我能先請教幾個問題嗎?”
鄧布利多仿佛看到心底的天平微微傾斜了一下,眼前溫馴笑著的青年不知為何另老者克製不住的想起躲在空教室裏一遍一遍念著咒語的女孩……
嘶啞,執著,瘋狂。
這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麼?老人張了張嘴,最終輕揮了下魔杖收起滿桌冷卻的茶點,“說吧。”
青年在老人對麵雙手交疊,姿勢端正而謙和,“澤崎同學不是我殺的,但是她有能力殺死我,您知道麼?”
“我想是的。”老者幽幽的注視著對麵的白發身影,“如果你了解艾達,那麼她擅長的咒語毫無疑問能夠殺死任何生命。”
“但是,最後她卻無法傷害我,那個怪物沒有屬於你們的能力,即便它擁有你們的肉體……”白發青年勾起嘴角,微微眯起的詭異瞳仁直直的望進前方湛藍的雙眸,“靈魂真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