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下雪了!好美的雪。”她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輕輕地落到了指尖,“可惜剛落到指尖就化成了水。”那已毫無血色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苦笑:“或許,這就是情深緣淺吧……乏了,也罷。”風揚起她的絲絲白發和那如血染的紅色嫁衣,瞬間消失在了大雪中。兩年前南天門“轟!!!————”一陣震耳欲聾般的轟雷伴著如血般駭人的閃電像要吞噬宇宙般狠狠地撕破天空,那赤發紅眼、麵相猙獰的怪物像要毀滅天庭一般猖獗:“哈哈哈哈————”,這怪物的實力實在勢不可擋,天庭隻得再調上十萬天兵天將與之抗衡,隻見那怪物手輕輕揮幾揮,閃過幾絲可怕的紅光,那天兵天將便像站不穩也一樣齊刷刷的翻倒下去,落入人間。————此人便是十惡不赦的淵王。“呸!天庭就養的這些廢物嗎?最強的在哪裏?我要與他一戰!”“放肆!”一個堅韌而又剛毅的女聲穿透南天門。殺氣如麻掩不了烺火烽煙,一身長袖揮不去刀光劍影,她,獨孤非羽,注定是戰爭的主角。一身閃著金光的鎧甲,遮去了非羽那本該屬於女子的俠骨柔情,在魔界至尊之前,她是一個充滿傲氣的神界第一大將軍。長發淩亂的飄於身後,精美的容顏上沒有一絲神色,那頭盔隱藏了她不食人間煙火的身份。若在人間,怕要有不少女子傾心於她。她正站在已倒下的天將之後。對麵的那個,亦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蓬頭垢麵的出現在看似一塵不染的南天門,一身黑衣流動著黑暗的氣息,畢竟是魔界的新魔尊。淵王一身邪氣被非羽盡收眼底。隻是沒想到,在這遠離世俗的地方,也有江湖中的打打殺殺。“初次見麵,可要小心啊!”非羽並不急著去生氣,嘲諷的語氣,不難看出她一顆孤傲的心。“你就是獨孤非羽?乍一看,也不過如此嗎!”淵王同樣先撂下了這句“刺耳”的話。非羽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平靜的看著他說:“沒想到一個剛當上魔尊的東西,也聽說了你爺爺我的大名,混得不錯嘛!”淵王的眼神倏地淩厲起來,從他右手中突然多出的尖利的銀爪,非羽知道,她成功的激怒了他。淵王舉起右手,憤怒的指著非羽,說:“你憑什麼一個人站在這兒?你以為你可以打得過我?”“憑你啊!”非羽脫口而出,一雙大眼睛好玩似的一眨一眨的。“什麼?”“剛剛我不是說了嗎,我獨孤非羽的大名連你都知道,那肯定不是蓋的!”看似純真的臉孔說的話卻句句“暗藏玄機”。非羽當然知道,戰場上,成敗對她來說,不過是瞬間,她所感興趣的,是對手。淵王不笨,他聽得懂非羽在說什麼,自然徹底地被激怒了:“廢話少說,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完全不留非羽說話的餘地,如風一般轉眼就出現在了非羽的麵前,一爪下去,那陣血紅色的光向非羽劈來,霎那間的一怔,而後一個瀟灑的轉身,非羽很輕鬆的避了過去。“好小子,速度不錯嘛,但跟你爺爺比起來還嫩了點!”非羽麵帶一絲玩味的說,淵王清楚地聽出了她的不屑。微風飄過,青絲隨風揚起,她一身豪情此刻在這黯淡的仙境中被一覽無餘,而淵王則顯得明顯的狼狽。這“美麗的世界”終不完美,還有他這一“汙點”。非羽淡淡的笑了笑,看著這笑容淵王愈發覺得自己窩囊,怎麼可以被這臭小子耍著玩呢?手中毅然多出了一把刀,依然如同幻影一般砍了過去,眼看近了,可是剛到眼前,非羽又消失了,淵王麻木的轉過身,那人兒正在他背後悠閑地看著他,淵王氣不打一處來,不顧一切的又一次砍了過去。如此的一砍一躲,不知過了多少次,非羽不耐心的看著即將再一次殺來的淵王,顯然她已經沒有了躲的興趣,雙指一緊,刀已被控製在自己麵前,再稍稍用力,那利刃就斷了。“我以為是什麼寶刀呢!不過是凡人的玩意兒!”赤裸裸的嘲諷,不留一絲餘地。狂妄如她,浮雲罷了。“別急,剛剛不過是熱身,現在才開始。”淵王不緊不慢地說,同時,右手的利爪也消失了。高人間的鬥爭總是不用武器的,僅憑赤手空拳就可以一決勝負。兩人終於打了起來,他出拳,她推掌,他抬腿,她踢腳……每招每式都帶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遏製著對方。橫掃、下劈、展腰、空翻、側翻……無影間,他們把凡人的招式演繹得氣勢不凡。時間每分每秒對非羽來說都是一種享受。俄而厭了,就不玩了,待淵王這算是最後一拳出了後,非羽果真如羽箭般向淵往胸口打上一拳,淵王禁不住後退了幾步。趁勢,非羽迅速上前來了一個回旋踢,就在腳離淵王臉頰一尺的地方,她停住了,姿勢就定格在了這一刻,帥氣、豪邁、灑脫……道不出非羽的氣質,眼神中是一片決絕。隻知道,她內心無人能及的美被展現的淋漓盡致。風起,長發飄;塵落,紅顏勝。在這若有若無的仙氣中,她獨孤非羽,真的好漂亮,拽拽的樣子讓人不忍破壞這算是唯美的畫麵,盡管現在是星月暗淡。“你輸了。”她不帶一絲感情地說。穩重如她,成敗而已。非羽放下腳,兩人在這天的盡頭沉默了許久。非羽悠閑地看著一邊,等待淵王的反應。淵王懊惱的仰天長叫一聲“啊……”他無力地跪了下去:“我淵王一世英名,如今竟敗在你一個小小的將軍手上,我不甘心!不甘心!”非羽不得不嘲笑一聲:“一個新的魔尊,談什麼一世英名?”充滿殺氣的眼神頓時向非羽投了過來:“好,獨孤非羽,你給我記住了,今天的仇我一定會報的,我不可能放過你!”“放心,我等著,但你也要聽好了,不要隨隨便便的鬧天庭,你和孫悟空比起來差得遠呢!”任信如她,目中無人。帶著滿滿的仇恨,淵王化作一團黑氣消失了,也帶走了他身上的戾氣。“敗類,技不如人,怨什麼怨?”冷酷亦如她,不過如此。終於,風平浪靜。天庭也恢複了原來的樣子。【獨孤非羽,玉帝幹女兒,逍遙子唯一的徒弟,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來曆】淩霄殿朝事都已退了,玉帝拋下那一堆堆奏章,苦悶的扶著額頭在龍椅上休息,多想讓那些該死的凡間事都忘記,整天處理這麼多繁瑣的事,累死了。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來了,怕是對她又是小菜一碟吧,嗬嗬。玉帝緊鎖的眉頭鬆了開來,內心寬慰了許多。當腰側那雪白的絲帶垂下時,她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仙子的氣味,被一身白衣襯得愈發純潔。此刻的非羽換下了戰場上的那份霸氣,更多的是美麗,是純真,是脫離世俗的氣質。飄柔的長發,不加任何裝飾,簡單卻能顯示出她的秀麗。“父王,兒臣打完了。”多麼重要的事,就被這成熟中帶些任信的聲音說了幾個字給概括了。玉帝沒有起身,閉著眼睛隨口說道:“朕知道了,你哪一次不是這樣?”非羽仔細琢磨著玉帝,看他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怎麼了?“父王你怎麼了?”“父王沒事,你先退下吧。”非羽不情願地應道:“哦。”轉身離開,出了淩霄殿,恰好遇見了太上老君,下意識喊了聲“老君”,如孩子般天真。老君慌亂中向她點了點頭,就伴隨著那拐杖碰地的聲音進去了。“奇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啊?”非羽疑惑著,她悄悄的躲在柱子後,等著父王與老君的對話。殿內老君無奈的看著玉帝這久違的動作,撫了撫那白花花的長胡子,一本正經的問:“玉帝也聽說了薊州的事?”玉帝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低聲說道:“是啊,而且這次事態嚴重。”口氣中不帶一絲感情,畢竟是六界之王,凡間的煩事還少嗎?“三百萬年前,天地初開,幽帝稱王,女媧補天,用心凝石,神魔大戰,爭霸六界,孤氏相助,幽潭終結,石歸魔封,精疲力盡,化身念穀。如今,眾妖聚集,伏首待命。畢竟幽潭離薊州最近,眾妖們對幽帝依然有畏感,自然選擇占據那裏。”老君慢慢的述說著一段很長的傳說,這傳說仿佛勾起了他的許多回憶,令他是一臉的敬佩的神色。玉帝緩緩的起身,那威嚴的氣質一下子散發出來:“老君可有什麼辦法?”“能想到的辦法我相信您一定是想過了。”老君的意思一清二楚。玉帝長歎一聲,負手看著天邊,說:“打,怕傷了薊州百姓,不打……也不是辦法,究竟該怎麼辦?”在說到“不打”時,玉帝頓了頓。“這幽帝可真害人啊,被封印了也不讓人安心,如今連女媧石這一聖物都不能用了。”老君實在沒轍,稀罕的抱怨著。玉帝困倦的擺了擺手“罷了,這事先放放,實在不行,隻能打了。”老君又能說些什麼?先想個好辦法吧“那……臣告退了。”還是先讓他靜一靜吧。看見玉帝點了點頭,老君再一次伴著拐杖發出的那厚重的聲音,出去了殿外看見老君走了出來,非羽向後縮了縮身子,還好沒被發現,待到老君走遠了,非羽才敢出來,看著老君那搖搖晃晃的背影,非羽很是疑惑,想道:“他們說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啊,薊州究竟怎麼了,還有那女媧石,幹什麼用的?”帶著滿腦子疑問,非羽離開了。然,誰又能知這滄桑的背影後藏著怎樣的一顆傷痕累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