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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得那是那年那月的事了,好像白楊樹的身上剛剛長出像蟲子般的楊絮,贏裕從小就一直很好奇,白楊樹的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大小不一的眼睛,如果把柳樹比作婀娜多姿的女人的話,那麼,白楊樹就是挺拔偉岸的男人,筆直的立在那裏,瞪著身上大小不一的眼睛,注視著每一個經過的女人。風兒一吹,青翠油亮的葉子啪啦作響,像是在和知心的人兒述說著什麼。贏裕心中莫名的惆悵起來:在這熱鬧喧囂的世上,自己卻是如此的孤獨,孤獨到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人說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一潭死水,悶死了無數個多愁善感的人。自己既不多愁也不善感,可仍然覺得煩悶憋屈:---------婚姻都是在湊合著過,相處沒有過心動,分開也不會難過,不管是結婚一年還是十年,我們心裏的距離永遠是那麼的遠,靈魂是那麼的寂寞,沒有誰會走到誰的心裏去。但是離開了婚姻,也許我們將不止是寂寞了,還有淒慘。記得誰說過一個人如果對未來沒有遐想,那一定是現在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呢?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心情要好一點,不能胡思亂想,想的太多會抑鬱的。贏裕心中想到,不由的腳步快了起來,十多分鍾的路程,不一會兒就到了。《糊粥市崔大發硝嗬嗬股份有限公司》白底黑字的牌子掛在大門的一邊,門口兩旁的花池裏種了許多不知名的小花,一簇簇擁擠著向路人討好似的競相開放著。大門關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兒背著手趿拉著一雙布鞋立在門口,樣子很是悠閑。看到他贏裕忍不住笑了,這位看門的大爺神似西遊記裏的如來佛祖,隻是沒有人家好看,主要是因為臉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褐色**子,麻坑裏的灰好像都沒有洗幹淨。“大爺,我能進去嗎,我找牛噴牛經理"贏裕笑著說。"牛--噴,他什麼時候成經理了,你找他什麼事啊?老大爺不緊不慢的說。"哦,牛經理介紹我來這裏上班的,這是他的電話。“贏裕看這位看門的大爺挺負責的,怕不讓進,就急忙從包裏拿出那張寫了電話號碼的小紙條讓他看。牛噴是一個素未謀麵的遠房親戚,據說在這家公司裏麵有股份的。老大爺掃了一眼那張紙條說:”你是他什麼人啊?”“我是他表姨家的堂妹,聽說這裏招一個辦公室清潔工,我來試一下看行不行”贏裕說。“他剛出去了,你等他一下吧,你什麼學曆啊?”老大爺漫不經心的問。心中覺得好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誤認了,去酒店吃飯時,保安也曾不讓進,有一次居然指著門口的一條告示讓他看,上麵寫著: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內。這是個以貌取人的社會,不能埋怨人家姑娘。他就是崔大發,在糊粥縣那是響當當的人物,幾十年生意場上的摸爬滾打積,資產過百億,除了殺人販毒倒賣軍火外什麼生意都做。平常也是深居簡出,難得一見的,隻是這一年經濟蕭條生意慘淡,他心中頗為煩悶,早上起來一個人想靜一靜,就沿著公司外圍慢慢溜達著,這會兒正好轉到大門口碰見贏裕。
贏裕心中想到:一個清潔工,還要什麼學曆,若是說是本科生,隻怕人家會覺得大才不能小用,未必肯留。快樂可以分享,痛苦不好分擔。笑著說到:“高中畢業,家裏條件不好,學習也不優秀,就出來做事了,沒辦法,現在工作不好找,沒有選擇的餘地啊”贏裕懶得解釋就隨口那麼一說,隻希望牛經理快些回來才好。“文憑是有些低,不過------也可以將就。哪裏人啊”老大爺說。“就住在公司附近,-----呷邊政府大院。”贏裕說。老大爺笑了說:“哦!------工作總是可以找到的,看你麵相很好,一臉福相,應該前程無憂的。叫什麼名字啊””贏裕“”盈------餘,這麼好的名字。“崔大發心中一動。生意不好做,自然要求神拜佛,年初,市委書記的小舅子朱景請了位通陰陽的高人,臨走時留下一句話;說是黑白一炷香,銀在魚裏頭。前半句參悟透了,應該是早晚要上香,遂在在公司的正門口建了座蓮花台,台上立了十幾米的六角形的合金柱子,花了八十多萬。後半句一直悟不出來,猛地聽到贏裕兩個字,不由得笑了起來,心中想到莫非就是她了。贏裕也笑了,心中不由的有些酸楚:自己是天下最倒黴的人了,命運給我關上了所有的門,讀了十幾年書,才考上衙門的一個小職員,卻因為沒有錢請客送禮,給人頂替了。現在,沒有工作,生活都要依靠別人,這老頭兒居然說我有福氣,唉!-----好聽得話任何時候都讓人覺得很舒服,我已經是走投無路,確實需要聽一些鼓勵寬慰的話才能堅持著活下去。牛經理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和他瞎聊幾句,一會好讓我進去。“大爺,你會相麵啊?你幫我看一下嘍?“贏裕說。這崔大發平常就喜歡看一些麵相啊手相之類的書,沒事的時候還揣摩八卦圖,研究易經什麼的,也算是半仙兒。聽贏裕這麼一誠懇的說,還真的當真了。他仔細地端詳了一下贏裕說到:”你的確有旺財之相,但你婚姻不順,隻怕會二婚,你看你臉上的痣,麵相上都帶著哩。“贏裕一聽心中咯噔一下涼到腳底,本來是想聽幾句好聽的話高興一下的,唉------心中不由得長歎一聲,神情難免有些凝重。那崔大發閱人無數,見贏裕不悅,知道話說多了,就說到:”那你進去吧,左轉第三排第八個門找金鑫,讓他安排“贏裕苦笑了一下算是道別,什麼都沒想就推門進去。她不知道一次很偶然的相遇,幾句隨便說說的話,會改變她的一生。
二2222”一、二、、、、、八,財務部,錯了沒有,好像就是這裏。”贏裕心中嘀咕著。門開著,裏麵三女一男正在一起熱烈的議論著什麼。他們正在揣測著這新來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讓崔老佛爺親自按排。看見贏裕進來了,頓時靜了下來。八隻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她看,贏裕覺得很拘束很壓抑,她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地球人。她很木訥很拘謹的站在哪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了。“你就是是贏裕吧,我是金鑫,諾-----那是你的桌子,你先坐那,我去找謝會計來和你交接。把你的身份證畢業證給我用一下”一個方頭大臉的矮個子男人迎了上來。“是啊!我是贏裕,牛噴牛經理介紹我過來的,他出去辦事了,門衛大爺讓我先進來的。“贏裕說。“坐那吧,我叫姬堯,以後還要讓你多關照呢,”一個二十多歲芳香襲人的女人笑盈盈的說。她可不簡單,本來隻是生產部的一個臨時工,也不知得了什麼神通,一年之中像坐了火箭似的竄了上來,先是化驗員,統計,最後進了財務部,如果不是贏裕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話,謝梅婷走後,姬堯就是出納。現看著贏裕那土不拉幾的樣子,姬堯心中暗自盤算:崔老佛爺親自保駕護航,可見這個女人來頭不小,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呢?--------**?姿色平平,穿衣打扮也這麼隨便,估計可能性不大;莫非是私生女?好像也不像,不管如何,現在不能去招惹她,看看在說。贏裕坐在她指的位置上,這是一張很幹淨的桌子,一台電腦,一個計算機,一盆芬芳的小花。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她覺得仿佛在夢裏,本來就不善言辭,又突然置身於這麼個陌生的環境裏,麵對著幾雙犀利挑剔的眼,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隻有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發呆。反正已經跌到人生的穀底,發生什麼都沒有什麼可怕的。對麵是位三十來歲很精幹的女人,看到贏裕傻傻的坐在那裏,覺得很可笑,她嘴角似笑非笑的動了一下,算是和贏裕打過招呼了。她叫林勵,是財務上的業務精英,連金部長都讓她三分。和她背靠背坐著的是柳如是,五十左右,是資格最老,對什麼都見怪不怪處變而不驚,掃了贏裕一眼,見她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裏,不卑不亢的,心中奇道:”初來乍到,怎麼連句客套話都不會說,真不知這老崔又請來了哪路神仙。“贏裕覺得很無聊,就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隻筆,拿在手裏把玩著。”我拿一下東西“一個很低很弱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身旁居然站了個人。贏裕急忙起身,美麗的女人很多,但眼前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麗了,宛如出水芙蓉一般,身姿窈窕,氣質優雅,膚如凝脂,秋水盈盈,假如一個女人美麗到讓另一個女人覺得自慚形穢,那一定是真的美麗。她就是謝梅婷,財經學院畢業,參加工作還不到兩年,,一個月前,因為遺失了一張借據,被停職檢查了,剛剛金部長特意找她談話,說公司研究決定調她到生產部做統計,讓她過來交接一下。這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姬堯盯著這個位置很久了,又有那麼多人幫她,自己在這裏無根無基的,不屬於任何利益集團,遲早要被攆走的。但出乎意料的是接替自己的竟是這個年二十七八歲的陌生女人,這讓謝梅婷很納悶。謝梅婷清高孤傲,像月宮裏的嫦娥一樣,讓人仰視著,卻高不可攀。現實中這種人總是很吃虧的,她活在自己臆想的一個精神世界裏,不肯和世俗裏人多說半句話。“庫存現金你數一下。”謝梅婷說。贏裕是第一次見那麼多錢,她笨拙的拿著,一張一張費力的數著。心中很緊張,可越緊張越數不好,其實旁邊就有驗鈔機,但沒有人提醒她她也不會用,大家都在笑著看贏裕一頭大汗的數錢。總算數完了,謝梅婷站的腳都麻了。”這是保險櫃的鑰匙“謝梅婷說。贏裕呆立在哪裏沒有動,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幹什麼,也不知保險櫃應該怎麼開。“你看一下,這樣、、、、記住了嗎?”謝梅婷示範了一遍,熟練的打開了保險櫃。“沒有”“你再看一遍,記住了嗎?”“沒有,要不你寫到紙上吧,打不開我就讓她們幫忙開。”贏裕說。旁邊的姬堯聽了這句話再也控製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心中想到;哪裏來的大傻子,丟人丟到家了。柳如是和林勵也都笑了,正在這時,金鑫進來了,看到贏裕呆呆的站在那裏,就狠狠的瞅了一眼姬堯,姬堯頓時不做聲了。贏裕窘迫的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好。謝梅婷突然心中有些不忍,就拿起桌上的一支筆,把密碼寫了上去遞給了贏裕。抱起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金鑫見贏裕對會計一竅不通,就說到:“姬會計,你這兩個月帶著她一塊跑手續先熟悉一下,林會計,做賬的時候你要先看一遍。“贏裕在學校學的是文秘專業,此時此地此景,贏裕算真的知道什麼叫做隔行如隔山了。隻有兩本賬,一本現金一本銀行,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生意不景氣,業務量也很少,所以賬也記不了幾筆,可在贏裕看來這和製造原子彈一樣艱難,她硬著頭皮看了大半天仍是雲山霧罩一竅不通,幾次站起來想走人可環顧一周,看著幾雙掩飾不住敵意的眼,不由得鬥誌昂揚,深吸一口氣,暗暗給自己加油:既來之則安之,決不能讓她們看笑話。下了班,贏裕沿著回家的路慢慢的走,十幾分鍾的路竟走了四五十分鍾,回到家已是萬家燈火了。
三3333贏裕住的呷邊鎮政府家屬院,其實就是政府職工的臨時住地,普通員工一人一間,領導兩間,,兩排老式的平房,幾顆粗壯的榕樹,古樸而清雅。一到夏天,榕樹上開滿了絨絨的像小傘一樣的粉紅色小花,遒勁的枝幹撐起一方碧綠陰涼的天。院子裏幾十戶人家以年輕人居多,大都是剛結婚買不起房或正準備買房的,都暫居在職工宿舍裏。贏裕住在小院的最裏頭,丈夫郭定安是一個小公務員,姊妹六個,父親又死的早,全靠寡母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他們拉扯大,其中的艱辛不言而喻。貧不擇妻,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一直掙紮在社會最底層的人,沒有資格對人生有太多的憧憬和幻想,能吃飽穿暖摟著一個女人睡覺就很不錯了。所以,即使對贏裕有很多的不滿意------她又饞又懶還拖遝,郭定安還是盡快和贏裕結了婚。贏裕也覺得郭定安健壯、勤勞、善良,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兢兢業業,是丈夫的不二人選。她是現實理性的普通人,沒有那麼多的矯情和浪漫,時間不是用來等待的,沒有了愛情,還可以有婚姻,女人最需要的不是浪漫,而是一份踏實一份安穩一個能遮風避雨的港灣。二十六歲時,贏裕選擇了婚姻。他不愛她,她也不愛她,但他們都愛他們組成的家庭。郭定安和兒子已吃過飯了,父子倆正在看電視,見贏裕這麼晚才回來,郭定安陰沉著臉說。“幾點了才回來,幹什麼去了?”“我去找工作了,有一份會計的工作,也不知能不能做的下來”贏裕說。她很想和他說說今天發生的事,但見他生氣的樣子,贏裕欲言又止。“能把郭寶帶好就不錯了,買個菜都算不清帳,還做會計?別去丟人現眼濫竽充數了。”郭定安對贏裕太了解了-------一個愚蠢懶散無上進心的女人,離開了家庭,她將無法生活。“唉!我想也是,你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沒什麼把握,那就不去吧!”回到家,贏裕似乎忘了在公司裏發生的不愉快,忘記了自己曾有片刻的雄心壯誌。。吃過飯,院子裏開始熱鬧起來,孩子們在院子裏喊著跑著追逐著嬉戲打鬧;大人們開始支起桌子組織人馬打牌,一般情況下人少支一桌,多了支兩桌。看牌的比打牌的人多,有的吃飯晚了,就端了碗,一邊看一邊吃,不時的還指導著議論著,旁觀者永遠比當事人要費心。大家七嘴八舌的熱鬧非凡。打仗兄弟好,打牌夫妻檔,老公有事了老婆接著上,打牌最怕三缺一,救場如就火啊!今天贏裕來晚了,連看牌的位置都沒擠上,就和院子裏的幾個女人出去散步了,一直到很晚才回來睡覺。早上九點多的時候,電話響了,睡眼朦朧中,贏裕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贏裕吧?幾點了,怎麼還不來上班?第一天就遲到?公司是有製度的啊?”一個男人的聲音。“金鑫”贏裕猛地反應過來:“啊---對不起,我馬上就到。”贏裕不假思索的說。趕到公司已經近十點了,金鑫正在等她,姬堯也在,挎著包一副要出門的摸樣。:“快點吧!就等你了!你和姬堯去銀行辦兩筆手續。”金鑫說。姬堯有些不耐煩,自己這麼有本事的人居然要替這個土裏土氣的女人跑腿,煞費苦心的把謝梅婷攆走了,那可是正兒八經財經學院的高材生啊!誰知半道上殺出個程咬金,到嘴羊肉進了狼口,真是蒼天無眼哪。她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用平和的聲音說:“走吧,司機在外麵等呢!“一路無話。姬堯和銀行的人很熟絡的打著招呼,贏裕尾巴似的跟在後麵。姬堯的敵意是掩飾不住的,填個單子都不想讓贏裕看,問她什麼也是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贏裕也覺得自己太過多餘,索性坐在椅子上等,大廳內正播放著古裝連續劇,咿咿呀呀好不熱鬧。贏裕看的很開心。聽說公司中午管飯,而且每天的飯都不重樣。快到中午時,贏裕給郭定安打了個電話:”中午吃什麼飯啊?“”大米,你去哪裏了?“郭定安正在為找不到贏裕而生氣。”我上班了,這裏中午管飯,吃鹵麵呢,我不回去了啊?“贏裕說。郭定安有些生氣頓時掛了電話。明明說好不去的,怎麼又去了,他覺得贏裕的腦袋裏鏽跡斑斑,除了吃飯睡覺以外一無是處,這種廢品還是在家安穩呆著好。雖說不富裕,但他從來不指望贏裕能賺錢養家,現在贏裕不吭聲的就去了,讓他覺得有些不爽。贏裕不在,生氣都沒有個對象,轉念又一想:這樣也好,她又沒有什麼能力,肯定幹不長,出去撞了南牆自然知道在家的好,不怕她不回頭。索性不再理會她,自顧自的忙去了。贏裕吃了飯,在公司裏瞎溜達,公司很大,贏裕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轉完,走的有些累了,就坐在路邊台基上休息,心情也不錯,看花池裏長滿了一種小圓葉子的花,在太陽底下爭先恐後的開著。贏裕最大的優點就是具有阿Q精神,能隨時隨地的安慰鼓勵自己,再艱難的日子裏都有一顆悠閑自得的心。等到工人們都上班了,她才邁著怕踩死螞蟻的小碎步,慢悠悠的往辦公室走。走到門口,聽的裏麵笑聲連連。“你沒見當時她那個傻樣,呆頭呆腦的什麼都不會,哈哈哈------想起來就好笑。”姬堯的聲音。“我好歹還有個會計證,她可什麼都沒有,兩千多人的公司,找這麼個廢品,又不是沒人,連車間的七八個保管統計都是財經學院的高材生,她算什麼啊?能做公司的‘財神’?”“也許她是什麼達官貴人的親戚呢,你沒見連金部長都跑前跑後的,一定有來頭的。”林勵說。“什麼來頭啊?我已經打聽過了,她隻不過就是個家庭婦女,嫁了個小公務員,就住在呷邊鎮府家屬院,三口人至今還擠在十多平方的職工宿舍裏。哼哼------要是真有什麼來頭,早到市裏買房了。”姬堯憤憤不平的說。她覺得贏裕就是一塊絆腳石,阻擋了她通往光明的路。”看看幾點了,她都不來上班?這樣有恃無恐,怎麼會沒有後台?“林勵堅持說。”嗯!記起來了,她說是牛噴的什麼遠房親戚,可牛噴算什麼呢?他的異母姐姐牛金腚倒是崔總的結發妻,可惜,她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被打入冷宮二十幾年了,聽說崔總一年都不去她那一次。更別說牛噴了。“姬堯撇著嘴不屑的說到。“反正不是正常關係,天知道和誰。”林勵冷冷的說。"你管人家幹嗎?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人事安排是領導的事。“柳如是說。姬堯的那點小心思她一清二楚:一個臨時工,若不是通過非正常手段,如何能夠一步登天?財務室並不缺人,卻硬生生的把姬堯安排進來幫謝梅婷跑手續。真是笑話,謝梅婷的業務能力是何等的精練,需要你姬堯?而且,謝梅婷莫名其妙的就丟失了一張很重要的借據,其中疑點重重,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姬堯。現在突然冒出個贏裕,算是對姬堯最好的懲罰,你不是升的快嗎?人家更快,直接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砸死你。”唉!我也是為公司瞎操心。“姬堯說。聽柳如是這麼說,姬堯住了口。贏裕在外麵聽的滿腔怒火,自己並沒有招誰惹誰,卻被這麼多人這麼不堪的議論。心中暗道:這個位置我坐定了。扭頭又折了回去,接著溜達,看看這個公司到底有多大。有時候生氣可以產生巨大的超能量,完全超出自己平時的水平。四4444生活在不知不覺中繼續,五個多月了,郭定安奇怪贏裕怎麼還能在裏麵濫竽充數?照他的想法,她應該不能超過一個星期的。看看贏裕平靜的臉,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更為奇怪的是:這一個月來,她居然手不離書,幾本會計書翻得都破了,這完全超出了郭定安的想象。贏裕從來不像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那樣知性文雅,相反,她邋遢、反應遲鈍、好吃懶做、、、、他甚至幾次半開玩笑的問她的本科文憑是不是買的。今天,贏裕終於不看書了,她把那幾本破書扔進了廢品堆裏,挎了包,說去考試了。郭定安戲謔的說:”美女啊!這發奮圖強了一個月,是準備考北大清華的研究生嗎?‘“不是,我去考個會計證,賣個羊肉串還要健康證呢?好歹我也是半個會計,有了證就是一個完整的會計了。”贏裕並不生氣。她本是不思進取的人,如果不是被逼上梁山,她是絕不會這麼刻苦用功的。考試迫在眉睫,這一個多月來她隻有夜以繼日的苦學,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想想辦公室裏的幾個會計師,她就心虛的很,連那風情萬種的姬堯,也是助理會計師,可見,混天不是那麼簡單的,自己在不濟,也必須得混個證!“呀嘿!那你就去碰碰運氣吧,考不上也沒關係,嗬嗬嗬------”郭定安安慰說。贏裕嗬嗬一笑,挎上包走了。她必須加快速度考完試,公司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呢,生意越來越好,業務也越來越多,每天忙得焦頭爛額。連柳如是都說現在的利潤是過去的兩倍,業務量太大要求金部長增加人手呢。贏裕在公司吃飯的次數也逐漸多了起來,實在是太忙了,經常加班加點,有時候甚至都不能午休,這讓她很吃不消。以前她可是吃吃睡睡什麼心都不操的啊!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公司細細的尋找,看有沒有一個可以午睡的地方。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在一個廢棄倉庫的旁邊,有兩間相通的小屋,裏麵就有一張床,聽說是以前聘請的一個女工程師的住地,一間睡覺一間做飯,去年她辭職了,那屋子就一直閑置在哪裏。贏裕試了一下,門可以打開,裏麵布置的還挺雅靜。贏裕非常高興:這麼好的地方居然沒有人發現。林勵和柳如是真是太笨了,連個午睡的地方都找不到,她們困了就會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眯一下打個盹。還是我聰明。這和道旁李苦是一樣道理:如果道路兩旁的李子是甜的,早被人摘光了,別人都不吃,說明知道它是苦的。可惜贏裕不知道,回到家,她還沾沾自喜的對郭定安說:”我終於在公司找到一個可以午睡的地方了,往後如果再加班,我就不用趕時間了,在公司吃點飯睡一會多好,嗬嗬,還省家裏的口糧。“郭定安正在看球賽,懶得理她,就哼哼一聲敷衍了事。自此,差不多每月總有有一兩次,贏裕會去那間小屋午休,睡的美美的,比她們在沙發上打盹強多了。有一天,贏裕出去辦手續,回到公司已經快一點了,她去食堂拿了個包子,邊吃邊往小屋走,昨天晚上打牌沒有休息好,上午又忙的不可開交,下午一點半還得上班,時間太寶貴了,她必須爭分奪秒的睡上一會,晚上還要和牌友們一決高下呢。門鎖是壞的,使勁一推就可以打開,贏裕進了外間,隱隱約約聽到裏麵窸窸窣窣作響,隔著掛在裏門上的半截珠簾,她先是看見了床上的兩隻秀氣的光腳,有一隻還戴著閃閃的銀鏈子。------姬堯。然後是一個肥碩的男人的背影,身上的肉一道道的不住的顫動著,活像一隻發情的野豬。正頭頂上還沒有頭發,民間俗稱謝頂頭。贏裕頓時覺得吃下去的包子往上翻,嘴裏的包子咽不下去,正卡在嗓子裏上不了氣,憋得臉通紅忍不住咳了起來。“誰?------”屋裏頓時寂靜無聲。“快跑”贏裕心裏想著扭頭就跑。”老天保佑,千萬別讓她看見是我。“她氣喘籲籲的跑到辦公室癱在沙發上,又一想:“不行,沒到上班的時間她們都還沒來,就我一個人那肯定是我,得趕緊走。”還沒有走到門口,姬堯塔拉著鞋已經進來了,她鐵青著臉,眼裏冒著熊熊烈火,剛才她正和生產部長苟有德在床上翻雲覆雨呢,猛聽的外麵一聲咳嗽,還有一股惡心的包子氣,這一下把苟有德嚇的趴在她身上爬不起來。聽聲音她知道是贏裕,:“這個天殺的倒黴鬼這麼跑這裏來了?是故意的吧!或許是索大頭指使的?”她並不知道贏裕已經來了好幾次了,隻是她們沒有碰見而已。這姬堯,原本是車間的一個臨時工,風騷的很,來了還沒有兩個月不知怎麼的就和苟有德好上了,再說那苟有德,已經五十出頭兒孫滿堂了,他是崔大發高薪聘請的高爐技術廠長,年薪五十萬兩白銀。那錢多的正愁沒地方花呢,遇見姬堯投懷送抱,他自然也就欣然接受了,兩人半遮半掩明裏暗裏的不清不楚,她老婆也管不了隻好任由他去,現在的男人隻要錢一多,腰杆就變得又粗又硬,願鬧就鬧願離就離隨便你,反正女人多的事,隻要我腰包裏有銀子,跟我的女人那是多如牛毛好比過江之鯽。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但這種事,私下裏議論議論譴責譴責也就罷了,沒有人去挑破。林勵和柳如是早就知道姬堯和苟有德在小屋裏鬼混,又發現贏裕這個糊塗蟲偶然也去裏麵打個盹,知道必定會有撞破的那一天,兩人心照不宣隻靜靜的等著好戲登場。贏裕見姬堯陰沉著臉,心想:“壞了,她發現是我了,這可怎麼辦?”她是不想招惹麻煩的,姬堯和誰睡覺那是她的事,哪怕是和一隻豬或一條狗她都會不關心,知道別人見不得人的秘密會給自己帶來晦氣的。她也不知道會遇見這種事情,即使是捉奸或匡扶正義也輪不著她呀!“窺探別人的隱私有意思嗎?是索大頭讓你去的嗎?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我有追求愛情的權力,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你要清楚自己的處境和位置,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亂說,要知道禍從口出患從口入,說什麼話都要先過過腦子想想清楚才好。“姬堯說。索大頭是她丈夫的外號。“沒人管你的閑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也不認識什麼索大頭索小頭。”贏裕急於撇清關係,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如果索大頭知道了我絕不饒你,想在這裏幹下去最好閉上嘴巴。否則你就是下一個謝梅婷,我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姬堯狠狠的說。她本意是想嚇唬一下這個土包子別到處亂說,殊不知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贏裕是不能被威脅的,把她逼到牆角後果真的很嚴重。贏裕憤怒了:你自己恬不知恥把我惡心的午飯都吐出來了,還有臉教訓我?我不願意惹事躲起來就算了,你還來威脅我,難道我還怕你不成?難不成公司是你姬堯家開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心裏一急,贏裕忍不住也吼道:“把自己的褲腰帶係好就行了,別露出來惡心人,不是什麼美女”贏裕說。人在暴怒的時候都會犯一些低級錯誤,姬堯當時如果能冷靜一些不那麼咄咄逼人事情就不會鬧到這般田地。贏裕那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隻能智取不能強攻,她強起來那是八頭牛都拉不回的啊。”我有我的追求,你管的著嗎?我願意和誰就和誰這是我的自由。“姬堯說。”你的追求就是和沙皮狗一樣的老頭兒睡覺。“贏裕脫口而出。"我願意,我是摟著金佛睡,比你那個窮鬼要強一百倍。“姬堯說。“那你就天天和老頭兒睡,嗬嗬!你放心我雖然窮但還是有些骨氣的,要飯我也會隔過你的門,我家的窮鬼年輕有精力比不上那老頭子,和女人睡覺都需要幫助。”贏裕說。這句話正擊中姬堯的要害,她和苟有德既無情感,也無情愛,無論是心裏還是生理上她都得不到滿足。她沒有想到平日裏慢理絲條的贏裕罵起人來竟是這般的尖酸刻薄。“我的生活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我們不在一個層次的人,懶得和你說。“姬堯說。。”我也不會和屠夫念佛經,更不會和齷蹉的人講道德,今後你離我遠點我也不會和你說話。“贏裕冷冷的說。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痛快的把心底的話罵出來會舒服些,憋在心裏會生病的,大不了不幹。做女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事業不成功時,可以轉身做家庭主婦,一樣會過得有聲有色。男人不行也隻有硬撐著,幸好現在的社會包容性越來越大,可以容忍男人像女人一樣的生活。”和誰睡覺啊“不知什麼時候柳如是進來了,緊跟著金鑫,林勵、、、、、、十幾個人都來了。”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吵吵,怎麼回事啊“金鑫說。贏裕和姬堯都默不作聲,林勵和柳如是相視一笑也低頭各忙各的了。五5555姬堯和苟有德偷請的事贏裕沒有和任何人說,但不知怎麼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苟有德無所謂,這是每一個正常男人都會犯的錯。姬堯卻不同,道德主要都是給女人量身定做的,兩個人通尖,旁觀者在心裏給他們定罪量刑時通常都會把男人無罪釋放,把女人扒光了衣服掛在樹上萬箭穿心。贏裕就是那個扒光了她衣服的人。姬堯並不痛恨贏裕,她知道不是她說的,她和苟有德的事本就是公開的秘密,除了她丈夫,誰都知道。林勵知道柳如是也知道贏裕是最後知道的那一個人,這樣也好,和索大頭離婚隻是時間問題,早離早好。同樣可以逼迫苟有德離婚。贏裕心裏惴惴不安,自己一不小心竟把姬堯逼上了絕路。她雖然可恥,但罪不至死啊,現在這麼多人都在議論,中間不免又有添枝加葉渲染情節的成分,傳來傳去竟成了贏裕在裏屋裏睡著呢,姬堯和苟有德在外間雲雨,還有什麼贏裕趴著看什麼什麼大汗淋漓亂七八糟的。情節曲折的比電視劇還跌宕起伏。贏裕對姬堯有一點歉意。那苟有德哪裏會離婚,老婆孩子一大堆,和姬堯玩玩可以,婚哪裏是那麼好離的。這種事情一曝光就會死,苟有德見勢不妙,竟躲瘟神一般的躲著姬堯,完全忘了床上的海誓山盟。姬堯真的慘了。這件事情其實是食堂裏的師傅說的,她先是看見姬堯和苟有德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後來贏裕來拿包子也進去了,她就和幾個洗碗擇菜的婦女一起趴在窗台上盯著看熱鬧。群眾的眼睛始終都是雪亮的,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難逃法網。所以我們任何時間都不要忘了走群眾路線。贏裕心中不快,想和郭定安說說怎麼辦。“我辦公室的姬堯、、、、、、”贏裕說。“唉呀!你辦公室的人我又不認識給我說那閑話幹嘛?我忙著呢!有大事在和我說吧!”郭定安打斷贏裕的話。工作之餘,他參加了驢友俱樂部,沒事時就汆汆汆的騎著一輛跑車跑來跑去,還要打球、看球賽、打麻將、、、、、、他簡單而健康的活著,不是那種工於心計善於謀劃的人。贏裕不知道該和誰說。她突然發現,她是那麼的寂寞,寂寞到沒有人聽她說說心裏的話。什麼是大事呢?飛往外太空或者發動反革命政變,那樣的大事我能做得到嗎?我隻是一個平凡世俗的人,斤斤計較著一些瑣碎的事,我討厭我生活的這個圈子,但離開了這個圈子我將怎樣生活?贏裕又在胡思亂想了。心裏煩躁,贏裕領著郭寶去澡堂洗澡去,煩惱的時候她喜歡去洗澡,洗洗搓搓煩惱也會跟著被洗掉。郭寶是她唯一的聽眾,雖然他根本就聽不懂,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能指望他聽懂什麼呢?雪紛紛揚揚的下著,走在雪裏郭寶很開心,經過一家賣羊湯的攤點,他駐足不前了,那羊肉的鮮香在寒冷凜冽的夜晚飄的很遠。”想吃啊,那我們喝羊湯吧!天冷,我也想吃點羊肉呢。“贏裕看郭寶不走以為他嘴饞。”不吃,我們老師說要愛護動物,你不要吃小羊的肉啊!“郭寶一聽媽媽說要吃肉,忽然哭了起來。”好好好,別哭別哭,媽媽也愛護動物,不吃就不吃吧!那走吧!“贏裕牽著郭寶的小手往前走,郭寶忽然又不走了。“媽媽,要不我們隻喝湯不吃肉,好不好?”郭寶仰望著贏裕咽著口水說。“好,我們愛護動物,隻喝湯不吃肉,走喝湯去。”贏裕哈哈大笑,心裏積鬱的煩惱一掃而光。沒有愛情還有親情,郭寶在一寸寸的長高,他成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都會成為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贏裕來公司一年多了,還沒有見過崔大發,他很少來公司,即使來也是悄悄地,不像有的老板,隻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老板,到哪裏都得前擁後戴鳴鑼開道。他是務實的人,隻要結果不要過程。不來不代表不管事,相反,公司的大小事務他都一清二楚,比如姬堯的事,他要求金鑫在一個月內以一個合適的理由把她調到分廠做車間保管。人生的路上為了達到目標,我們挖空心思,我們處心積慮,我們把自己扭曲成社會需要的樣子,結果還是不盡人意,因為我們的命運常常是被一些不相幹的人所決定的。一個月不到頭,姬堯調走了。林勵和柳如是拍手稱快,這樣的女人,簡直丟會計的人早走早輕鬆,贏裕真是員福將,雖然迷迷糊糊整天打瞌睡,可自從她來後,利潤增加了兩倍,她們的獎金也水漲船高,比過去翻了一番,平心而論,贏裕是很聰慧的,她隻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考了證,業務能力也越來越強。更重要的是她把姬堯攆跑了,姬堯就是一個散發著臭味的膿包,她們心裏厭惡卻沒人敢擠破,贏裕吃著包子稀裏糊塗的就把姬堯打回原形,不得不服啊。我們的情感裏麵隻要夾雜了利益因素,就變得說不清道不明模糊不清了。林勵和柳如是對贏裕也從敵意排斥到逐漸認可了,甚至還有一些淺淺的友誼。聽說姬堯被索大頭暴打了一頓,索大頭要求苟有德支付精神損失費五十萬兩。那索大頭,本就是個混人,俗稱“弄不清‘,喜歡酗酒,整日裏醉醺醺的遊遊蕩蕩沒事找事,不工作,勢力好吹噓,這下可好,終於有事做了-------三天兩頭的鬧,站在街上潑婦似的罵:說什麼現在借錢都有利息,借老婆就一點補償都沒有?況且用了很多次。、、、、、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苟有德先是不允,倒不是心疼銀子,而是索大頭這蠢貨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已經無法收場了,隻能把心一橫咬緊牙關說:清者自清,都是謠言是捕風捉影的事。索大頭見鬧了幾個月一兩銀子都沒有,告也沒證據,打也打不過,人家有錢有人還有勢,就逼著姬堯去要,姬堯也同意,隻是有一個條件------離婚。索大頭頭視財如命自然一百個願意,姬堯遂找苟有德要了五十萬給了索大頭做精神損失費,已慰藉他那顆”受傷的心“。索大頭得了銀子,又反悔不離婚了,姬堯天天哭鬧,贏裕聽說姬堯在鬧離婚,心中更加自責,總覺得虧欠姬堯什麼。真若離了婚她一個人可怎麼生活?世間男女結合,有愛情自然最好,倘若沒有,就找個寬容善良的人,因為睡在自己枕邊的,絕不能是頭豺狼。快樂或者悲傷,生活永遠不緊不慢的繼續著。六6666年終放假的時候,金鑫給贏裕打電話要她來一趟,贏裕正在家裏蒸包子呢,雞蛋炒熟,豆腐切碎,香菇小丁,伴以粉條韭菜,想想都覺的美味。”都放假了還要我一個人加班,周剝皮啊!“贏裕心中嘟囔著,磨蹭了一個多小時吃了一個包子,才萬般無奈的去公司。”你總是拖拖踏踏的,我等你等的頭發都白了!“金鑫抱怨著。”走吧,老板要見你。“”你不就是我的老板嗎?“贏裕還在迷糊著。”是崔總,崔大發,林勵都幹了多少年了,崔總就見了一次,你才來三年老總就見你,有福氣啊?‘金鑫說。兩千八百多人的公司,老總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況且崔大發多病性情又有些孤僻,一年之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溫泉館療養,肥胖不止讓他行動遲緩,心髒、血壓、氣管、也或多或少的有些毛病。大老婆牛金定,長得黑不溜秋五大三粗整日裏咋咋呼呼的性情暴躁還不能生育,看見這個老婆崔大發就煩躁不安,從心底裏覺得厭惡,但他是念舊的人,想想自己落魄的時候牛金定任勞任怨不離不棄,終究有些苦勞,不見她不和她住在一起也不忍和她離婚,就那麼拖著,到四十歲的時侯才給她抱養了一個棄嬰取名牛棟昭,今年才八歲,長得倒也乖巧,崔大發不怎麼喜歡,畢竟孩子還是親生的好,他沒那麼偉大,也沒有那麼多的愛分給別人的兒子。因為長得老氣,不到五十的人總被人看著像六十多歲,贏裕當時就看走了眼,把人家看成六十多歲的看門老大爺。崔大發有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找個女人,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二老婆沒有名分,也很少有人見到過,但她的女兒們公司的人都見過,老大楠彩在美國留學,老*熙晉老三蓓褒在貴族學校讀書,放假的時候來公司玩過,聽說二太又懷孕了,是個男孩,崔大發因為高興,給全公司的人發福利-------每人白銀五兩。兒子還未出生名字就取好了,大名中通,小名崔尾巴,說名字賤了好養。這幾年生意蒸蒸日上財源滾滾,他想起那日在大門撿的那個出納,想見一見,就打電話叫金鑫帶她來溫泉館,半個多小時了左等右等還是不來,剛巧二太打電話說身體不舒服催他回去,他失了耐心就走了,贏裕和金鑫開車快趕到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說不用去了叫金鑫按原定計劃進行就可以了。錯過了見崔總金鑫有些沮喪,看看贏裕沒事人似的,他不由的歎了口氣,------“這個贏裕對什麼都漫不經心的,真拿她沒辦法。”贏裕心裏很輕鬆,她想不用大老遠的跑去見老板了,見了麵肯定沒什麼好事,不是幹活就是挨批,不見最好。“這是地址和聯係方式,這一次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