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車窗前的幔布,郊野之外一片刺眼的白芒,看到日頭已是中天。剛剛一個小廝來報說再有半個時辰便能過了前方的一線天,那時也可以稍適歇息一下了。
看了看外麵早已看厭的一片雪白,寒風不住地從那小窗向內鑽,怕是風也是厭惡冰冷的吧。亦然胡思亂想著,隨手將幔布放下。
坐在華麗的車廂內,緊了緊身上的雪白狐裘,手中抱著小手爐斜倚著靠背眯著眼打量著趴在自己腳上的小禍鬥。
搞了這麼多天她才弄明白,那個叫流蘇的小正太就是這個給自己捂著腳的禍鬥。隻是她還搞不明白這個家夥什麼時候是禍鬥什麼時候是流蘇,有時流蘇的突然出現總是讓她處於手忙腳亂之中。
不過還好,經過花無軒那家夥的指點,她感悟到了一些什麼,但思緒總是飄在那裏怎麼也抓不實。還好,通過這十幾日的禪定亦然的精神力有了極大的進步,進而能夠用精神力控製小禍鬥的來去。
不懷好意地伸腳踢了踢那個懶骨頭,那家夥隻是睜開一隻眼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是明顯,你丫的沒事別來煩我!唉,真是無聊!
正想再捉弄一下這小家夥時,車外卻傳來了一片驚呼之聲。緊接著車便被一巨大物件撞了出去,隻覺得身體與車壁不停碰撞,感覺車子從高處極速翻滾向下。亦然來不及做出任何保護自己的措施,已隨同車子翻了下去不醒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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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轉是被一陣兮兮嗦嗦的腳步聲與兩個女人的對話給吵醒的。
隻聽一個女人為難道:“這本就已經錯了,怎麼還能殺死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哼,誰讓她老是和我作對!而且不殺了她,我哥他能答應我們兩家的婚事嗎?”
“可是,開始不是說好嚇嚇她,不讓她再接近花大哥就好了嗎?”這女人明顯有軟化的趨勢了。
“蘭姐姐,我要是一開始就說要殺了她,你會和我一起把她綁來?”女子得意一笑,繼續道:“事情已經做了,死人是最會守住秘密的。所以咱們先讓她受些好的,再然後。”接著便是一聲獰笑從外麵傳來。
我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這一生要受諸多般苦,而且招人諸般設計,現在更有人想要誅殺於我。亦然閉著眼目聆聽著外麵的聲音,手上與腳踝處傳來陣陣冰冷,想都不用想,她已經如基督耶穌般被綁在了十字架上。幸好隻是綁不是釘,亦然發揮阿Q精神安慰著。
咣當一聲這間地下囚室的門被從外麵踹開,亦然依然裝死。
一盆寒冷刺骨的水被從頭潑到腳,亦然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緩緩抬起頭看向向自己潑水的女子。
這一眼果然證實了亦然的猜想,這兩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兩位丞相家的小姐——季蘭素和花鸞。
“嗬嗬,很涼快,謝謝你花小姐。”亦然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音十分嘶啞。
“三天水米未盡的滋味如何?”花鸞雙手抱胸挑眉問道。
三天了?原來已經昏迷三天了,難怪喉嚨如被撕裂般疼痛。在心裏喚了聲流蘇,它隻是回了個嗯。看來畜牲是指不上的,再怎麼說它也不是狗,忠心是沒有的。
見亦然不語,花鸞憋悶地走向她伸手使力捏住了亦然的下巴,“嗬嗬,嘴硬是沒用的,瞧瞧你這小臉又黃又瘦,早就出賣你了!”
看了一眼站在花鸞身後的季蘭素,好笑地問道:“季蘭素有理由讓我死,而花小姐你有什麼理由?你也暗戀自己親哥哥?”
“呸!你個小賤蹄子,別以為你喜歡我哥哥別人也都喜歡了!”花鸞頓了頓繼續道:“可知道我大哥是何等人嗎,就憑你這麼個不懂事的哪裏高攀得起!還有,你讓我出醜,我就讓你出命。”
說著一把短刀便沒入了亦然的大腿,看著鮮血染紅了薄衫花鸞不由一笑,抽出了短刀任鮮血肆虐著雪白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