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克萊,就是你的廢話使我無法思考推理。”
我那時因為已經愚蠢地開了頭,居然忘了我向艾蒂發過誓要保護老巴布,而一心要找霍爾達的漏洞,遂開始攻擊老巴布。後來艾蒂為此還記恨了許久。
我很大聲並信心十足地說:“老巴布也參加了那次戴墨鏡的午餐,而你因為找到那個紅寶石別針就排除他的嫌疑。可是這別針隻能證明老巴布找過杜裏歐,證明杜裏歐和他的小船在水井出口的海邊等過他而已,並不能解釋老巴布如何由水井出去,因為我們發現水井的蓋板從外麵卡住了!”
“你……那是你自己的發現。”霍爾達極端嚴厲地看著我,使我很不自在,“可是我卻發現井蓋是打開的!我在把你遣開,叫你去問馬東尼及吉姆老爹有沒有任何動靜時,我跑到水井邊,看到它是打開的。等你回來時,我已經回到魯莽查理塔原來的位置。”
“你把蓋板放回去了!”我叫出來,“可是你為什麼關上水井呢?你要騙誰?”
“騙你,先生!”
他說這兩句話時,態度非常不屑,使得我臉都紅了。我站了起來。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同時,我想起霍爾達剛才在杜爾傑克麵前對我的粗魯態度!我有一個恐怖的預感,覺得每隻看著我的眼睛都在懷疑我,都在指控我!哦,沒錯,我可感受到所有人都猜測著我可能就是勞斯!我,勞斯!
我一個一個看著他們,我以眼神斥責霍爾達,整個人狂烈的怒火都憤怒地向他抗議。可是霍爾達並沒低頭,我血管裏的怒火燒得更旺!我叫著:“啊!你必須說個明白。如果老巴布沒嫌疑,如果嘉利王子沒嫌疑,如果山傑斯教授沒嫌疑,就隻剩下房間裏的人了。
如果勞斯是我們之中的一個!霍爾達,你就指出來吧!”
這個瞪著我的年輕人,使我完全忘記了我受過的良好教育,我憤怒地又說:“指出來!把他指出來!你和在重罪法庭時一樣,那麼慢條斯理……”
“我在重罪法庭時的緩慢,錯了嗎?我難道沒有理由嗎?”他冷靜地回答。
“那麼你要讓他逃走嗎?”
“不,這次我向你發誓,他絕逃不掉!”
為什麼他跟我說話時,語氣還是那麼凶惡?難道……難道他真的相信我是勞斯偽裝的嗎?接著我的視線和黑衣女子的眼睛相遇。她看我的樣子竟充滿了恐懼!
“霍爾達,你不會是要說……你不會這樣猜測吧!”我說話時,好像有人扼住我的脖子。
這時,外麵有槍聲響起,就在方塔附近,我們全都跳了起來。我們都記得霍爾達對那三人下的命令:若是有人嚐試離開方塔,他們就開槍射他。艾蒂叫了出來,急著衝出去。可是霍爾達隻說了一句話,她就平靜下來了。
他說:“如果有人對他開槍的話,那三人早就開槍了!這槍聲隻是一個訊號,代表我可以開始了!”
然後他轉向我:“桑克萊,你應該知道,如果沒有正確的推理,我不會隨便猜測任何事、任何人!這是我一貫的行事方針,而且從來沒有失敗過。現在也請你和我一樣,采用這方法……勞斯就在我們之中,正確的推理將會告訴我們他是誰。所以請你們都坐下來,眼睛不要離開我,因為我現在要在這張紙上做‘多出的人體’可能性實體示範!”他在開始之前,又看看他後麵的門閂是否是拉上的,然後回到桌旁,拿起圓規。他說:“我決定在‘多出的人體’出現的地點做此示範,如此一來,結果將更不容置疑。”
他用圓規在杜爾傑克所繪出的圖上,取出代表魯莽查理塔的圓形。這樣他很容易就能在另一張白紙上畫出同樣大小的圓形。他用圖釘把這張白紙固定在繪圖板上。霍爾達畫完這圓形後,放下圓規,拿起紅色顏料瓶,問杜爾傑克那是不是他用的顏料。很明顯,杜爾傑克跟我們一樣,不知道這年輕人意圖何在。
他回答道,那顏料的確是他為那張平麵圖特別調配的。瓶裏的顏料幹了大半。可是根據杜爾傑克的說法,剩下的顏料應可畫出和他的平麵圖濃度相近的色彩。霍爾達神色鄭重地說:“沒有人碰過它,這顏料隻被一滴眼淚衝淡過。還有,你們會看到,多一滴或少一滴眼淚都不會影響到我的示範。”
說著說著,他把畫筆蘸上了顏料,開始塗滿他先前畫好的圓形。他非常小心地畫著。我們在魯莽查理塔時,我很驚訝地看到,在有人被謀殺的時候,他居然隻想著畫圖!
他畫完後,看了一下懷表的時間,說:“先生女士們,請看,我把這圓形的顏色和杜爾傑克先生的顏色塗得一樣厚,兩個顏色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