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想起與媽媽分開的那一刻。
想要安慰他……
心疼的感覺一下在心裏爆炸開來，是如此的強烈。
“少爺……”
少年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有轉回去繼續發呆。
李芸不知道該說什麼，語文課上學的那些全部的辭藻都不見了。沉默的陪在齊瀾翼身邊站了好久，天色暗了下來，少年終於又抬起頭，“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李芸沒有走，也沒有做聲，把裝點心的盒子放在少年身邊打開，然後走到離齊瀾翼兩米左右的堤邊坐了下來，不遠不近。
對於對方沒有聽自己的話離開而有一絲惱怒，“讓你先回去”
李芸看著齊瀾翼，眼睛裏不是其他人的算計、嘲諷、憐憫，隻是這樣淡淡的看著他……在那樣清澈的眸光中似乎連自己的心也平靜下來。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溪水沉默的坐著。路燈亮了，各個宅子的燈光也開始陸續亮了起來，晚上的溪邊有點冷，風吹的樹葉瑟瑟響，有幾隻蟲子在樹叢裏低低的叫著。
李芸站起身，走到齊瀾翼身邊蹲下，“你餓不餓？”
齊瀾翼不支聲。
李芸打開點心盒，做的精致的糯米糕早就涼了，有些發硬。
“我好餓”，她拿起一個糯米糕放進嘴裏，然後她又抓起一個遞到齊瀾翼嘴邊。
李芸的言行向來很是謹慎，僭越和突兀的動作從未在他人麵前有過。喂食這種親昵的舉動一般隻有至親的人之間才會有，而她即便在李和共處時也不曾，而對於家教甚嚴的齊家來說自三歲後也不曾。
齊瀾翼看著李芸，炸成馬尾辮的額頭和鬢角有不少毛茸茸的碎發在晚風的吹拂中亂飛，粉色的嘴角有一些白色糯米糕粉，眼睛帶著些期盼望著他，張嘴把嘴邊的糯米糕吃進了嘴裏，帶著些米香軟軟的化在齒間。雖然在人前從未落淚，被人稱作冷血，但李芸知道，這是兩天以來他第一次吃東西。
看見他吃了眸中閃出驚喜的亮光，李芸趕緊又抓起一個遞了過去，就這樣喂了完了點心。其實總共也就五塊。
“要喝水嗎？”
“恩”
“回去吧”
齊瀾翼站了起來，腳已經有點發麻了，一下沒有站穩，李芸趕緊扶住他手臂，滿手的冰涼。等他可以站穩了，她把自己略顯大的薄外套脫了下來，想幫他穿上卻遭到了拒絕。夜涼如水，李芸跟在齊瀾翼身後走回了齊家。
齊家還是一番忙碌的景象，看見兩人回來，李和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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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遺體並沒有找到，所以隻能裝了些齊先生和太太從前的用品火化了。很多上流社會的人士都參加了葬禮，男人們有禮的致哀，女人們私下裏低聲的交談，事不關己裝模作樣的神態讓齊瀾翼有些惡心。
清一色的黑不光代表哀傷，也代表冷漠。
哀樂靡靡的響著，齊瀾翼站在角落目光深沉，讓跟著父母來參加葬禮的白素素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從前即便在別人麵前再嚴厲在自己麵前也滿是溫柔的翼哥哥，此時全身散發著寒氣，即使看見自己身上的寒氣還是不散。想要靠近卻本能的覺得害怕而有些猶豫。
當齊瀾翼看見白素素猶豫的腳步和略微慌張的就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時，走了過來，一把抱住白素素，緊緊地，勒得她喘不過氣來卻掙紮不開。
“翼哥哥……難受……”
……
幫忙遞水給賓客的李芸和李翰忙碌的間隙往那邊望了一眼，看見周冥海正往抱在一起的兩人那邊走，然後繼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