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大笑:“隻要他安分守己,在靈州替我好好地盯著吐蕃,將來,也不會少了他一大家子的榮華富貴的。”
“一旦張嘉在河套駐城成功,河套這個塞上江南能綻放光彩的話,靈州的重要性會進一步下降,西域諸軍如今發展喜人,唐吉與厲海已經分兵,各自掌握了一塊地盤,薛平去後,又有效地捏合了他們與彭雙木之間的合作,我們在西域,現在已經成為了僅次於吐蕃的第二大勢力,假以時日,必然能徹底將吐蕃從西域之地驅逐出去。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便完成了對吐蕃的戰略態勢之上的包圍了。李相便也可以徹底放心了。”公孫長明道。
“薛平這個人啊!”李澤搖了搖頭:“把他放到西域去是對的,隻要他不摻合朝中的這些爛糟事,而是全心全意地經營西域,西域必然會有一番大氣象的。”
“現在他跟彭雙木來往甚密啊!”
李澤大笑:“彭雙木這個人,是極聰明也是極有決斷的,他豈會輕易地被薛平拉攏去?隻不過現在聽薛平的,能謀得許多的好處而已。”
公孫長明將卷宗夾在肋下,拱手告辭而去。
而在這場必然會影響接下來一到兩年下局勢的大朝會正在召開的時候,向真等一行人,卻是剛剛從鎮州抵達了武邑城。
向大姑娘被安置在了鎮州的別宮之中。那裏是原本的成德節鎮府,後來改造成了皇帝的別宮,現在又成了太上皇休養的所在。向大姑娘抵達之後,別宮被一分為二,東麵成了太上皇的居所,整個西麵,便成了向大姑娘暫時的棲身之所了。
昔日的別宮是冷清的寂廖的。除了人數不多的太監,嬤嬤之外,更多的便是往來巡邏的衛尉寺的士兵。
現在卻是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光是向大姑娘帶來的護衛就有足足五百人,再加上仆夫,丫環以及其它一些隨行人員,整個西麵立時便住滿了。
向真在鎮州呆了足足一個月,便是與田令孜一起在協調諸般事宜,按照與朝廷先前達成的協議,向大姑娘的安保工作等一應事物,都由嶺南來人負責。而這件事是要得到衛尉寺的同意的,而衛尉寺現在的正卿,卻是剛剛產子複出的李澤心腹李泌,想要從這個人嘴裏咬一口食,當然是難上加難。
爭論,吵架,扯皮,最終,李泌也隻是讓出了別宮西院內部的衛戍權,至於東麵,嶺南人根本就無法插手,而以宮牆為界,外麵仍然由衛尉寺負責。也就是,嶺南的這些人,關起門來自成一家,但隻要踏出這道門,立時便又是別人的下了。
向真以前認為皇帝至少還是能有少府監的,所以他還特地帶來了不少這方麵的人手,準備接手少府監,但等到了鎮州,一番詳細了解之後,才知道,少府監根本是不存在的。皇帝手裏,壓根兒就沒有自己能掌控的財源,每年所需,都是由戶部直接撥發。
每年十萬貫。
聽起來不少,但對於皇家來,這點錢能幹什麼,也就保障一個日常的正常開銷罷了,想要做點別的什麼事,當真是比登還難了。他這一次到武邑來,就是要跟李澤商討這件事,家的顏麵,還是要維持的。
他必須要給皇帝爭取到一定的財政自主權,這是正大光明的,也是有祖宗成法的,縱然現在時局不一樣了,但該有的還是一定要有。
皇帝他還沒有見著,但在鎮州的太上皇,真得很有些淒惶,向真前去叩見的時候,太上皇仍然除了眼珠子還能骨溜溜轉動之外,整個人,仍然像是一個木頭人。而隨行的嶺南名醫在診治之後,還對鎮州同行的醫術表示了由衷的佩服,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還能保證皇帝活了這麼久,在他看來就是奇跡。
現在的皇後是前任皇後的族妹,嫁過來就是守活寡,也是夠可憐的。不過後族鄧氏倒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力量,必竟現在他們在鎮州,還是有一大幫人的,善加利用,總是能做些事情的。現在的他們,在鎮州過得極其淒惶。見到了向真之後,那一股子對李澤的怨懟之意,是怎麼掩飾也掩不住的。
在北方,每一分有可能反對李澤的力量,都是值得去爭取,去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