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書留孤(1 / 2)

時值秋季,冷風瑟瑟,落木蕭蕭,天地蒼茫。川蜀之地奉節更多出幾許殺氣。一行身著道袍背掛長劍的道士打馬聚於白帝山下,前前後後共有百於人之多。馬匹嘶鳴聲不絕於耳,硬生生從荒涼的山穀裏驚起一陣飛鳥來。少時,一小童從山上急匆匆奔下,氣喘籲籲立於眾道士之前。一著黃色道袍,四十上下的赤麵道人引馬向前,未待那小童喘緩半刻,舉鞭指他操著四川腔道:你家鍾寨主在家沒有?那小童剛才山頂急奔而下又見到這百十來號刀劍攜身的道士各個鐵青著臉,心中不免有些憚意,便垂手恭敬的答道:不知道長高駕何來,小奴聽到山下有馬匹嘶叫,又見有煙塵滾起,心想是我家主人請的貴客到了,這才下山來查看的,不想是道長一行人在這兒停休。

“貴客”那褐發紅顏的道士輕聲嘀咕道。心想莫不是早已料到他正一教會來此找他鍾牧。但聽這小童所說看來所請者另有他人。正在細揣之時,那小童又道:看道長們風塵仆仆,定也勞累了。不見怪的話容我去和寨主通報一聲。這山寨上空房間多的很,我家主人生性好客,定會歡喜各位去一聚的。些許時刻便再來迎接各位道長。老道回到:噢,小施主好意了,多謝費心。勞你隻去和你家主人通報一聲。就說鶴鳴山馬修來找他敘敘舊.說罷,勒轉馬頭,引著眾道士奔馳而去。

那小奴未及反應相送,見此一行人已奔轉白帝城方向。於是就朝山上返去,正當此時,不遠處又是一陣馬蹄踢踏之聲。小奴疑是那幫道士又折了回來,本見那行人就覺得來意不善,便重新在山腳下,垂手侍立。片刻間,一行人馬吆喝著印入眼簾,那小奴大叫一聲:少爺,您回來了。喊畢,四五十人已湧至跟前,其中一漢子朝人從中喊道:少爺,是阿發。此時,眾家奴擎著馬匹紛紛散開,隻見從人窩中間一公子哥踱馬出來,他身穿紫鼠蟒皮短打上衣,腳登一雙黑色馬靴,腰間一塊蟠龍玉,一把短匕首,上鑲著金銀瑪瑙等飾物,外有一香囊。手提一把長劍。那劍殼的裝飾絲毫不亞於腰間的那把匕首,一眼望去,足可見珍貴。再等細看容貌,卻生的麵若皓月,宛如一個女子。但修長的眉宇間又夾有幾分男兒的英氣,模樣當真標誌極了。

這公子便是奉節白帝山白帝寨的少主鍾彥和。他父親就是遠近聞名威震川蜀一帶的種牧。鍾家先祖鍾文鳳本是在白帝山上落草為寇,但鍾文鳳是一個行俠仗義的好漢,不願劫取貧苦百姓,隻把一些地主惡霸的錢財擄來,不光養活自己弟兄,還常將錢糧分給山下的窮人,所以也深得江湖好漢的讚揚,名氣漸大。鍾家也在江湖上有了一席地位。時間久了,鍾家不在做搶劫勾當,也經營起走鏢,藥店等正經生意,家族事業蒸蒸日上。

阿發迎上去牽著鍾彥和的馬朝馬廄去。“少爺,你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辦的可順利嗎?

鍾彥和從馬背上下來,隻管步行,道:說來也怪,這次下山本是父親讓去的,收些分堂的錢物,可偏偏各分堂堂主要麼不在,要麼就說今年收入欠佳,實在能抽出剩餘。眼看昆侖大會在即,馬匹錢糧,各堂打理都是緊張時刻。

“怕是老爺對他們太好了,一個個都想多貪錢財,白花花的銀子攥在手裏,想撒手心有不忍,也不想想他們那些東西都誰給的。都是老爺人太好了。”阿發一邊引著馬,一邊對鍾彥和說道。

鍾彥和笑道:你這奴才知道什麼,滿嘴噴糞,那些堂主都是爹的老部下,怎麼會因為一些錢財淡了和爹的感情。再者每年從各堂收取的財物,隻不過是各堂收入皮毛罷了。先不說這個,我剛才見一陣煙塵馬匹從這奔過,我模糊看好像是道士。他們來我家這找父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