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塵往事紅衣女(2 / 2)

劍身修長。修長的劍身上,閃動著紅色的流光。這流光是五行火之力。這還隻是流光,若流光再多一些,布滿劍身,這劍就是正兒八經的神兵。現在比神兵差一些,不過是好一些的寶兵而已。

劍斷之處不算平滑,邊界像鋸齒,或者鱷魚一口牙。顯然,斷掉寶劍的不是神兵,最多是跟此劍同級別的武器。甚至若是重量型的武器,比如斑斕錘之類,可能等級還要更次一些。

他就一鐵匠,還不是專業的。平時打出寶兵來的時候都少,更別說修複了。

本想著拒絕,抬頭一看女孩眼睛,黑水晶似的,看一眼好像整個身心都要沉浸下去了,鬼使神差地改口:“沒問題!”

話一出口,阿大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死要麵子活受罪,就是說他了。但話出口,再反悔也無濟於事。他是個爺們,打落牙齒往肚裏吞才是正經。

阿大捧著劍仔細看,心裏卻想著怎麼度過這一劫。想來想去,說不得要找兄弟們幫忙了:“半個月之後取劍。”阿大一臉的信心十足,心虛隻有自己知道。

一聽鐵匠竟然真的能修,少女也管不得疑心不疑心了,瀟灑抱拳:“謝謝大叔!”

阿大險些吐血,摸摸頜下胡須,看著少女打馬遠去的背影,決定——剃胡子。但首先,得先給兄弟們傳消息。

他仰天一聲口哨。哨音直衝天際,驚得後院老母雞咯咯噠直叫。沒過一會兒,老母雞簡直是慘叫了,正驚恐地盯著天空。

天空中一個黑點越來越大,漸漸變成半人大小。鐵灰色的羽毛,黃色的爪子,同樣黃色的喙,看上去不像是肉身上的一部分,而是沒有生命的武器。

那是一隻鷹。

鷹是老三的。老三是草原人。草原人騎馬是一流,摔跤是一流,熬鷹是二流,比不得東北肅慎人。歸家老三是非主流的草原人,瘦猴一樣,摔跤就是被人摔得份,反倒是在熬鷹上天賦異秉。

他熬出了三隻鷹。一隻狩獵用,一隻殺人用,一隻傳遞消息用。而今停在阿大肩膀上這一隻,便是傳遞消息的。

狩獵用的那隻,爪子厲害,一爪爪住,任你是虎豹豺狼還是兔子耗子,統統骨斷筋折。殺人用的那隻,喙厲害,別看小小的那麼一點,隻需要一戳,頭蓋骨就要戳透,腦液順著洞流出來,不死都難。

這一隻,爪子沒那麼厲害,喙沒這麼堅硬,隻是快。飛得極快,另兩隻鷹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不僅快,耐力還好,吃飽了,全速飛上一天一夜都不是問題。

阿大隨手拿起身邊一鋤頭,又不知從哪裏扯來一根竹片,在上麵刻字。鋤頭耕地用的,大得很也重得很,他一隻手拎著,好像拎一根毛筆。竹片比一根手指寬得有限,鋤頭在上麵刻字,紋絲不動。

不一會兒功夫,字刻好了,仔細一看竟有魏碑的神韻:“兄弟有難,速來!”

拿麻線要係在鷹腿上,沒成想鷹崽子不讓,一口戳在他手背上,叮當一聲響,像戳在石頭上。阿大一拍鷹腦袋:“你這混賬東西。”

混賬東西有原則,斜覷了眼阿大,昂首望天。

阿大將一臉驚恐的老母雞拎出來,隨手一扔:“吃吧吃吧,最後一隻雞啦。”鷹崽子眼神一亮,雞還沒落地便入了它的口。

老母雞咯咯噠的叫個不停。入了老鷹嘴,“咯”地一聲慘叫,一動不動了。不知是嚇死了,還是被老鷹戳死了。

鷹吃雞極快,不一會兒一地地雞骨頭。

阿大嘖嘖走過來,對一地雞骨頭默哀三分鍾:“下輩子,別在做雞。”順利地將竹片係在鷹腿上,鷹崽子展翅飛向高遠天空。

等鷹崽子在視線中消失了,阿大一拍腦袋,想起來一件事:我說怎麼覺得那竹片有點熟悉,現在想起來了,那是他的廁籌啊,揩腚用的。

阿大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就這麼一根廁籌,用了好幾年了。現在沒了,以後大完了用什麼?土磕垃麼?

遠遠地傳來馬蹄聲,阿大耳朵一動,心裏便有了計較。馬匹很多,至少得四匹馬。聽聲音,馬都算得上好馬。可能比不上紅衣女孩地白馬,卻比大多數馬要好那麼一截。速度很快,他們在飛奔。

跑這麼快,肯定是有急事的。八成是去追那紅衣少女的。他們追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了。阿大回屋準備茶水。他要好好招待他們,最好能留宿一夜。

茶水燒上回來再看,四匹馬已在視線之中了。一色的黑馬,高頭大馬。這**適合戰陣衝鋒,卻不適合長途奔襲。一路下來,所有馬都滿嘴白沫。馬上的人穿著黑色勁裝。

黑色的馬配著黑色的人,**裸的告訴別人:我不好惹。他們的兵器,四個人也是五花八門。一人腰間帶劍,一人身後背刀,一人手中拿著長棍,一人手裏拎著孩子。

那孩子手腳耷拉著,隨著馬匹動作左右起伏,死了一樣。

就這麼一行人,一看就不好惹的,離阿大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