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個地方倒著實不錯,想必這個陣法大師一定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小橋,流逝,老樹,落花,夕陽,如此多的意境,最適合擺一桌酒菜來慢慢——”
林焚酒頗有意動的點評還沒有說完,就被小院內刺耳的驚呼和哀嚎聲打破。
大家聽到聲音,急匆匆地快步從外麵走進來,眼前的一幕令他們瞠口結舌。
一個醜陋的年邁老頭,正拿著一隻木簪狠狠地戳著自己的胳膊,在上麵刺出一個個細小的紅點來。
在他的旁邊,有一個年過中旬的婦人,正竭力地阻止著他繼續的行為,但她的力氣又太小,根本攔阻不住,隻能發出聲聲驚呼。
眾人的闖入,老頭絲毫未覺,反倒是那個婦人,在看到眾人的時候仿佛見到救星般,連忙喊了起來。
“快過來幫忙,阻止他,快阻止他!”說這話的時候,婦人不自覺地帶上了哭腔,已經快要急哭了。
七夜等人動作也極為迅速,幾個人配合之下,不僅從老人手中奪走了那枚木簪,更控製住不讓他再繼續亂動。
讓吹雪和林焚酒負責照看好老人,七夜則走到那個婦人身前,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道:“想必大師您就是那個精通陣道的修士,靜庵道長了吧?我們此行來,是帶了一幅殘陣,特意找道長來鑒別一下。”
靜庵道長,是七夜從今何夕口中,聽到的有關那個陣道大師的名號,而並非名字。
相比於那個瘋瘋癲癲的自殘老頭,眼前這個氣韻十足的婦人,更像是一個高深莫測的陣道高手。
沒想到,七夜表明來意後,那個婦人卻沉麵痛聲道:“你們已經來晚了,靜庵道長,已經瘋了!”
“瘋了?!怎麼會,明明他才被妖族擄去設計了幻界大陣沒幾年,怎麼會好端端的就瘋了呢?還有,您的意思不會是,他才是……”七夜將目光投向了一旁那個邋遢醜陋的老人。
婦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悲愴的神情,道:“不錯,他就是靜庵道長,也就是你們要找的陣道大師。”
“這!這明明就是一個瘋子,他哪裏像一個陣道大師,你不會騙我們吧?”林焚酒口無遮攔地張口道。
七夜還沒來得及提醒他注意言辭,畢竟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找靜庵道長幫他們鑒別殘陣,把人得罪了就難辦了。
這個時候,一直被林焚酒和吹雪兩個人,牢牢控製著的那個醜陋瘋癲老者,突然身上綻放出一道玄奧的圓形陣圖,神秘的紋路在他的雙臂上顯露。
而後隻聽得“哐哐”兩聲,老人被鎖死的左右手猛地掙脫了控製。
取代老人手臂的,是他座下椅子的兩側扶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被他替換在了吹雪和林焚酒的手上。
因為力道極大的緣故,吹雪和林焚酒手上的扶手,在被他們鎖住的刹那裏就硬生生折斷。
醜陋老人速度極快,在婦人“當心”的驚呼中,一手抓起了一個有著尖銳頭部的扶手木柄,然後以吹雪和林焚酒都來不及反應的極快速度——
刺入了自己的小腹!
噗嗤!噗嗤!
有鋒的扶手木柄比不得木簪,在老人巨大的力道下,直接從他的小腹刺入,汩汩的鮮血當即流了出來。
老人“得逞”後,竟然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他甘心地躺倒在地上,嘴角的笑容還停留在臉上,嘴中呢喃不清的聲音緩緩傳入眾人耳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麼天下第一陣,什麼亙古絕陣,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我能破之,我能破之!”
老人在地上暢快地翻滾著,任憑灰塵沾在他的身上,讓本就醜陋的他看上去更加糟蹋,也更加狼狽。
但婦人絲毫沒有注意這些,她連忙將老人扶了起來,扶進屋內,然後熟練地取來藥物幫忙包紮。
作為神醫的白雪,這個時候也連忙跟上前去,從自己的行囊裏取出一些止血補血的調理藥丸,在得到婦人同意後喂老人服下,這才回到七夜他們旁邊。
如此這般的折騰了許久,老人的傷口被包紮好,情況也漸漸穩定下來,婦人才有空來重新跟七夜他們交談。
“靜庵道長,他是……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七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看上去淒慘無比的老人,忍不住問。
一個陣道天才,一個精通陣道的大師,為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你們難道沒有聽到,他剛才嘴裏的話嗎?他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因為他醉心的陣道,是陣道成就了他,也是陣道毀了他!”婦人痛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