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個軍營在我偵察後的第二天,就從另外的軍營裏補充了180多人,這180多人都是戰場老手,而這個情報沒有及時地通報給我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連長在連部裏跳腳罵那些搞情報的,讓我們聽了豪笑不止。一個月後,小雷也回到了連隊。他的傷已經好了,行動也沒什麼問題,隻是留下了個駭人的傷疤。我跟他道歉,他豁達地笑了笑說:“葉子,不關你的事情,是我跑錯了地方,還好閻王爺那晚打了個盹兒。有個疤也不錯嘛,傷疤是男人的榮譽勳章,嗬嗬。”這就是我的戰友,雖然有時會起衝突,但大家都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承認自己的錯誤,原諒別人的過失。他們是與我同生共死的戰友和兄弟,在戰場上,我可以把命都交給他們保管!過後,連長親自召集了全連開會,通報了那邊的情況。現在那邊剩餘的毒品加工廠已經覺察到了什麼,防守得非常嚴密,一些加工廠已經搬離了原地,連長讓我們以後在行動中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再犯細節上的錯誤。之後的行動的確是越來越困難了。現在,毒品加工廠很多已經搬到了居民居住的小村。
那裏有村民,我們行動便有所顧忌,怕誤傷。那個地區就是這樣,毒品已經成為那裏的經濟支柱,產毒販毒反倒還受到當地人的保護。我們的任務是繼續掃蕩著剩餘的毒品生產基地,而且已經基本遏製了毒品和槍支的瘋狂態勢。後來的任務更多的是焚毀對方的罌粟林,這樣的任務相對安全,也簡單,但是對心理卻是個折磨。每次,當身後升起熊熊烈火,看著那些種罌粟的村民呼爹喊娘,拚命地搶救大火的時候,我的心像被什麼緊緊地捏著,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燒他們的財產。我不敢再看了,收起望遠鏡,一次又一次地對自己說:“我是一個士兵,我忠於我的祖國,我要執行上級的命令。”或許,我根本不是個好兵,一個好兵在任務中是不會摻雜個人感情的,而我想法太多了。現在我們都會默契地不提任務,不再像以前一樣,為每次任務的成功而討論、而高興。連長也注意到我們精神狀態上的變化,他變著法子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不時出山去買影碟回來給我們看,組織我們打球、拉歌,減輕了訓練強度,讓我們盡量恢複,還跟上級反映盡量減少我們的任務。
指導員現在除了檢查檢查信件,偷聽一下我們的電話和開開黨會外,這些事情他也不管了。其實他也管不了。連長跟他為這事情又吵了幾次,每次都是指導員敗下陣來,他根本招架不住連長那連珠炮一樣的罵娘聲。於是他更勤快地往外跑,到處活動去了。雖然我們受到很大的壓力,但是任務還是要執行的。我們穿著軍裝,就要維護祖國的安寧。我們是特種兵,任何壓力我們都要承擔起來,哪怕它再大。我一次又一次地這麼對自己說:“我是一個士兵,我忠於我的祖國,我要執行上級的命令!”我和山鷹又要出發了,這一次是要消滅掉一個販毒頭目,代號“660”。目標在一個山村,毒品的生產加工車間和村子混雜在一起。村子很小,四周是開闊地,隻有幾個小山包。經過不斷地打擊,他們也學精了,不在山穀裏建立加工廠了,四周都預留了足夠的緩衝帶。我在山上觀察了兩天,這裏距離太遠,村落裏很擁擠,似乎這樣擁擠能讓他們有安全感。660在兩天的時間裏隻露了三次麵,但是射擊角度都不好,我們現在距離足有1000多米。雖然我有1000米以上的狙殺成功紀錄,但是在這個地方,我沒有必中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