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了幾下,我終於遊到了淺灘,腳觸到了地麵,順著河灘走了好一會兒,水越來越淺,最後隻沒到腳背,接著就上了岸。
上了岸,冷風一吹,渾身抖成了篩子。我第一時間拿下頭燈,使勁拍了拍,拍出了許多水,好在這東西是防水的,質量不錯,還能擰亮。戴上頭燈,四處看了看,這裏像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周圍很開闊,看不到盡頭。
溶洞中有一條暗河,嘩嘩流淌著。我有些納悶,我一路是順著鐵軌過來的,這鐵軌怎麼會修在了河底下。難道說這裏以前並沒有暗河,修建了鐵軌後,因為地質變動,才出現的暗河?去暗河邊看了看,那具堵在通道處的屍體也漂了出來。屍體漲得早已看不出來人樣,隻能模糊看出,他身上穿著件黃綠色的軍裝。我歎口氣,想著如今自身都難保了,哪還顧得上別人?山洞裏冷得要命,我渾身精濕,冷得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快速檢查了一下背包,發現別在背包上的弓弩丟失了,一些吃的也沒了,好在我仔細摸了摸,夾在衣服裏的還有一隻打火機,一把刀子。
我趕緊去河邊找了幾根大木頭,想在河邊生堆火。木頭濕漉漉的,怎麼也點不著。沒辦法,我擎著打火機在山洞裏找了半天,終於找了一截樺樹枝。樺樹皮油多,即便是潮濕的,也很容易點著。我趕緊將樺樹皮扒下來,把濕漉漉的木材堆成金字塔形,將樺樹皮和幹草放在最底下,小心點著了,才引著了火。火光熊熊,將衣服烤幹,暖和了身體。朝四周看看,周圍幽深而黑暗,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我一個人,一股強烈的恐慌情緒朝我襲來。
回憶了一下求生手冊所說的,這時候不僅需要強烈的求生信念,還需要製作些求生工具,才能渡過困難。我先安慰了自己一下,幻想著趙大瞎子他們就在前方等我。接著,我打算行動起來,回憶起趙大瞎子從前教過我,怎麼製作簡易火把,決定先做一支試試。在這樣陰暗潮濕的山洞中,一支熊熊燃燒的火把,不僅可以給人帶來精神上的鼓舞,也能驅趕野獸。
四下裏找找,河邊有不少樹枝,我找了幾根胳膊般粗的樹枝,用刀子斬去枝葉,又小心翼翼將一端劈開一道一指長的裂縫(要特別注意,裂縫處千萬不能劈斷,不然還要用繩子綁起來),在裂縫中橫著塞進去一些樹皮、幹草、小樹枝,這樣就做成了一個簡易的火把。這種辦法非常簡單,我一口氣製作了五六支,插進背包裏,自己點著了一支,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山洞非常潮濕,而且寒冷,至少要比上麵低七八度。我暗暗慶幸,剛才幸好在火堆上烤幹了衣服,不然光凍,也得被凍死。順著暗河走了一會兒,前麵依舊是稠密的黑暗,根本看不出任何有人的跡象。我開始有些擔心,要是趙大瞎子他們不再前麵怎麼辦?我開始想著,要是回頭,能否順著暗河逆流走上去,等到了礦洞再想辦法。
又往前走了五六分鍾,第二根火把也要燃盡了,前方還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我咬了咬牙,決定還是先回去。我可以在河灘處生起一堆火,在那兒等著東家他們。猛一轉身,我發現身後蹲著一個人,身上披著一件黃綠色的衣服,直勾勾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啊”一聲叫了出來,火把一下子掉在暗河中,刺啦一聲熄滅了。周圍一下子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我迅速拔出來刀子,做出了防禦姿勢,嘴裏小聲叫著:“瞎子,是你們嗎?”黑暗中,沒有人說話。我不死心,又問了一聲:“老絕戶?瞎子?”那邊突然“嗯”了一聲,像是在回應我。我頓時大喜,在這樣黑暗陰冷的地方,即便是遇到那個陰沉不定的老絕戶,也比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摸索的好。我忙大聲叫著:“老絕戶,是你嗎?!我是小七!”仿佛是在肯定我,那邊又“嗯嗯”答應了幾聲,並且悶聲咳嗽了幾下。這幾下,我聽得真真切切,那咳嗽聲分明是個老人發出的,應該就是老絕戶無疑!收起刀子,剛想過去找他,突然間又愣住了。不對,不對,剛才在火把熄滅的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那個蹲在地上的人,身上穿的是草綠色的衣服。老絕戶身上穿的,和我們一樣,全是迷彩服。不對,這人一定有問題!我緊緊抓住刀子,罵道:“操,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快說!”那人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咳嗽,和我在黑暗中僵持著。周圍安靜極了,我手裏死死握著那把刀,做出了拚命的姿勢。都這時候了,誰知道前麵那東西是人是鬼,隻要他膽敢上前一步,老子二話不說,先狠狠一刀紮過去再說。過了一會兒,對麵那個人終於忍不住,開始順著河灘慢慢往前走。s趕緊擰開頭燈,朝著四周看著,發現四周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麼人。剛鬆了一口氣,卻覺得暗河中有些不對,用頭燈照了照,頓時嚇得毛骨悚然,那漂浮在水中的,竟然是那具被水泡爛的浮屍,它竟然一直跟著我!我嚇得幾乎跳了起來,心髒劇烈跳動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這浮屍怎麼會一路跟著我走?!難道說,難道說這人死了後變鬼了,現在想纏住我?!這樣想想,我心裏也沒底,隻要拚命安慰自己,說這暗河本來就是流動的,浮屍順著水流一路往下漂也正常,不要那麼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