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瑟的涼意早已經被正午如火球般的太陽所散發的熾熱衝刷的幹幹淨淨。
山間小道上,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影,背著書簍,頂著熱氣艱難的行走著。
用衣袖擦掉額頭上密集的汗珠,人影抬起頭,這是一張略顯幼嫩的臉龐,大概十五歲左右,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下頜方正,眼睛清澈明亮,劍眉斜飛,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給人感覺器宇軒昂,卻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牧野第一次在路途中深刻體驗到了艱辛的含義。
他本是地球二十一世紀一普通白領,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一天遇到百年難遇的流星雨,興衝衝的閉上眼許願,哪知道,睜開眼,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算算時間,大概已經有十五年了吧!
這一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戶,早在他幼年的時候就雙雙離世。他小小年紀無處可去,唯有嚐試著表現出一絲神童的架勢,沒想到真的被村子裏的私塾老先生看重,收為養子。
這些年憑借著前世的記憶,卻也沒有辜負神童的稱號,什麼東西都學得特別快,高興得老先生常常在村民麵前高呼:“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然後帶著他四處求學,不知是不是兩世為人的原因,這一世,牧野學習接受知識比前世更快,很快十裏八鄉、縣裏縣外都沒人能夠再教他學問的人了。甚至時常有人感歎:“生子當如牧子淵!”
‘子淵’是他十二歲時老人給他取得表字,雖未到及冠之時,但那時老人已壽元無多,牧野知道老人的願望就是看著他長大成人結婚生子,這些牧野無法做到,所以換而求其次央求老人給他取了表字。那不久後,老人含著笑離開了這個世界。
雖然老人走得很安然,但牧野還是感到有些傷感,所以在守孝三年後,牧野就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抬頭環顧四周,周圍的山林綠海僅能為牧野帶來一絲清涼,驅散不了這滾滾的熱氣。突然,前方一座寺廟映入視線,牧野大喜,加快速度向其行去。
牧野急行而入,匆匆放下書簍,拿出折扇,打開,左手提起衣領,右手使勁善舞,雖是熱風,但也能帶來些許清涼。
當身體不再感到炎熱,牧野這才有心思打量這寺廟。寺廟不大,一座小院,一間供著佛主的大廳,幾間廂房。隻是此時寺廟已然破舊,大門已經倒塌,院子裏長滿了雜草,大廳裏佛主塑像已經破裂,到處都是蜘蛛網,顯然已經被這些昆蟲霸占。
牧野選了一間較為幹淨的廂房,簡單清理了房屋,從書簍裏拿出一匹布匹,散開了鋪在木床上。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並不全無道理,牧野隻趕了半天路,就已經全身發軟,他的身體素質甚至比不上村裏務農的村民,更別說那些武夫了,能堅持半天,還是他意誌堅定的結果。他打算休息一會再走,再說,外麵那麼熱,怎麼趕路。就這樣牧野心安理得的躺下,不一會就睡著了。
當牧野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不過牧野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所以他不著急,正好明天上午天涼趕路。從萬能的書簍裏拿出油燈點上,又吃了些幹糧,準備夜讀。多年來,牧野已經養成有空就讀書的習慣,:“子曰:學而時習之......。”
嘩嘩
一陣夜風吹過,吹得四麵的牆壁哢嚓哢嚓作響。
寺廟的院子裏,蓬蒿滿地,枯草被夜風卷起,一片淒涼。
“這座寺廟不知荒廢多久了,破敗成這樣子。”牧野看著這樣淒涼的破敗的寺廟,心中感慨。
嗚嗚嗚!嗚嗚嗚!
遠處的深山中,傳來了幾聲淒厲的嚎叫,似狼似狐,夾雜在夜風之中又是夜梟。
深山,古寺,夜風,鬼哭狼嚎,這一切都是令人恐怖的場景。
但牧野心中倒是沒什麼恐懼,一是他自認為沒做什麼虧心事,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二是前世今生他都熟讀過許多狐鬼筆記,裏麵的讀書人都隻要內心剛正,無所畏懼,鬼魅陰靈都進不了身。
站起身來,緊了緊衣服,牧野打開房門,走進院子。
看著此情此景,牧野不禁想起了前世看過的‘倩女幽魂’的故事,忍不住吟到:“對月形單望相護,隻羨鴛鴦不羨仙。”
“嘻嘻,少年,你年紀不大,卻也是個雅人,隻羨鴛鴦不羨仙....”
突然之間,一個清脆甜潤聲音從身後傳來。
牧野猛然一驚!詩性蕩然無存,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急忙轉身,隻見旁邊,燈光下,一個身穿紅色仕女裝,亭亭玉立,阿娜多姿的少女,年齡在十八九歲上下,豔麗不可方物,看上去有一種令人喘息不過來的美,傾國傾城,飄然如仙,此時少女鎮掩嘴偷笑,非但沒有破壞美感,反而多了一些真實,少了那種不可褻瀆,讓牧野不禁沉醉其中。
在牧野看不到的識海中,一顆散發淡淡柔光的種子微微一震。
牧野忽然覺得腦海向有一股清泉流過,眼神恢複清澈,擺脫了那種美麗的誘、惑。用衣袖擦了擦額頭冷汗,牧野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鎮定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