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印光大師略傳(1 / 3)

印光大師(1861—1940):法名聖量,字印光,別號常慚愧僧。陝西郃陽(今合陽)縣人,俗姓趙,字丹桂。兄弟三人,大師年齡最小。

大師出生六月,眼即生病,幾乎失明。後雖痊愈,目力已損,稍發紅,即不能視物。幼隨兄長讀儒書,穎悟異常,成童中秀才,頗以傳承儒家聖學自任,應和韓(韓愈)歐(歐陽修)辟佛之議。後病困數年,始悟前非,頓革先心。病愈後,即一心向佛。

二十一歲時,出世緣熟,即投終南山南五台蓮花洞寺出家,禮道純和尚為師。不足三月,被兄長尋回。家人慮其潛逃,防範甚嚴,八十餘日,不得機會。後伺機逃出,回到蓮花洞寺。恐兄長追來,不敢久留,承剃度師之命前往安徽徽州小南海參學。登山涉水,隻影孤征,備曆艱辛。途經湖北竹溪蓮花寺,詢知去路尚遠,又為常住留充照客,遂止行程,暫住於此。次年,於陝西興安縣雙溪寺印海定公座下受具足戒。

受戒時,因善於書寫,凡戒期中所有書法事宜,悉令代作。因寫字過多,眼目發紅如血灌。幸大師先於湖北蓮花寺作“照客”時,於曬經之際,得讀《龍舒淨土文》,知念佛一法,乃即生了生脫死之要道,圓賅萬行,普攝群機,利益殊勝。因此目病,悟知身為苦本,即於閑時,專念佛號。夜眾睡後,複起坐念佛,即寫字時,亦心不離佛。故雖力疾書寫,仍能勉強支持。待寫事完畢,目亦痊愈。由是深信念佛功德不可思議,從此自行化他,一以淨土為歸。

二十三歲時,隱跡終南山四年,住太乙峰,朝夕念佛,兼讀經論,自是深入法海。

二十六歲時,辭師前往北京紅螺山資福寺淨土道場,專修淨業,自號“繼廬行者”。曆任雲水堂“香燈、寮元”之職,任“藏主”時,得閱大藏。三載之中,念佛正行外,深入大藏,妙契佛心,深明徑路修行,唯在念佛。

三十歲時,由紅螺山至北京龍泉寺,為“行堂”。是年冬,行腳東三省。白山黑水,一缽長征。返京後,住圓廣寺。一日與一僧在西直門外閑步,見一丐童十五六歲,向大師要錢。大師曰:“念一句佛,與汝一錢。”丐童不念。大師又曰:“念十句佛,與汝十錢。”丐童仍不肯念。大師將錢袋取出令看,約有四百多錢,對丐童說:“汝念一句,與汝一錢,盡管念,我盡此一袋錢,給完為止。”丐童大哭,終不肯念。大師歎其太乏善根,與一文而去。

三十三歲時,與化聞老和尚會晤於京,應化老之請,護藏南下,至普陀山法雨寺,任常住首座,安單藏經樓,主理藏經。自此兩度掩關,影不出山、足不入俗二十餘年。經年無一人來訪,無一函見投,頗得安樂。

三十七歲時,應寺眾堅請,辭不獲已,乃為講說淨土法門。講畢,旋即閉關,齋房書“念佛待死”以自勉。

四十四歲時,進京協助諦閑法師請藏。空閑時於書店中閱看,購得《揀魔辨異錄》兩本,一本送諦閑法師,望其流通,一本自留。事畢,仍回法雨寺。

大師出家三十餘年,不喜與人往來,亦不願人知其名字。唯潛心聖教,專修淨業。其一生不作大通家,唯作念佛人,以自了漢自居,不作弘法利生夢。然本分應為者,仍力行之。故於關中為有緣者多有書信,暢談法要。有要事者,約至普陀,會晤於法雨寺。如高鶴年居士,即多次應邀前往。

五十二歲時,高鶴年居士取大師之文數篇,刊入狄楚青居士發心所辦《上海佛學叢報》,署名“常慚”。世人雖不知其為誰,而文字般若,以足引發時人善根。徐蔚如、周孟由等諸大居士見之,歎譽雲:“大法陵夷,於今為極,不圖當世尚有具正知見如師者,續佛慧命,於是乎在。”故一再搜集大師文稿,刊為《印光法師文鈔》廣為流通。大師德名,由此而享譽海內外。可謂德厚流光,終不可掩。

《文鈔》是大師弘化緣起,自此龍天推出,大放光明。由讀《文鈔》而仰慕高德,渴望列於門下之善男信女,日益增多。或航海梯山而請求攝受,或鴻雁頻書以訖賜法語。如王一亭居士,於民國五年至普陀拜謁大師,始歸依佛門。民國六年夏,陝西王典章居士,不遠千裏,專程到普陀謁師。大師與之相談甚歡,可謂深相投契。王住兩星期,每日數麵,而且同食。閑暇之餘,大師並偕同遍覽山中名勝。寺僧無不異之,以大師每遇同鄉,多隻見一麵,或留一餐而已,於王可謂破格也。

因《文鈔》之攝化,二十餘年來,歸依座下者,不計其數。即依教奉行,吃齋念佛,專修淨業,得以往生西方士女,不勝枚舉。書信亦隨之頻繁,直至臨終前一個月,仍提筆不輟。

一九一八年七月,大師下山,到揚州刻經院刻印經書。因人地生疏,請高鶴年居士陪同。至上海,高欲到海潮寺或玉佛寺掛單,大師堅拒,雲:“你的熟人太多,人家要客氣辦齋。你我是苦人,何必苦中求樂,又要花費錢文,消耗光陰?”最後覓得最冷落的小廟——天台中方廣下院住下。由高介紹,與狄楚青、王一亭等居士會晤,廣說淨土因果等事。此後,大師即常往返於上海、蘇州、揚州、南京等地校印經書。

一九一九年,因高鶴年居士介紹,在上海會晤簡玉階兄弟(南洋兄弟煙草公司創始人),為之詳說淨土法門及因果事宜。簡氏兄弟自此發心歸依佛門,專修淨業,與眾供養千餘元,正好填還刻經之資。以後又將其私宅南園施贈與“上海佛教淨業社”作基址,即後來“覺苑”所在。

一九二二年,許止淨居士朝普陀,禮大師,並呈所撰《禮觀音疏》。內有“食廷璋之芋,克日西行”句。大師便知其尚未斷葷,乃問:“汝吃素否?”答曰:“吃花素。”大師作色嗬曰:“倒架子,如此大通家,尚不以身作則吃長素,何能感化他人。”大師之厲聲大吼,居士欣然樂受,不但毫不介意,實在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