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大殿的側室之內,呂老頭兒正和曹玘全神貫注的聽著大殿內的動靜,當墨風這一句‘可比君大’說出口的時候,二人禁不住抖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也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聖人之道固然可取,但體統法度不可不循,有規矩才有方圓。上當有君臣之禮,下則有庶民之禮,孔聖人當年不也以推行周禮而操勞一生!”舞兒仿佛也進入了狀態,伶牙俐齒的與墨風針鋒相對。
“錯,跪拜之禮隻是係統內部實行較為合適,如下跪上,幼跪長,仆跪主。但百姓與官之間不是一個係統,當平而待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掌一方大局,我為國家增磚添瓦,分工不同而已,何來貴賤?!”
墨風挑著眉毛毫不退縮,說的鏗鏘有力,就是仁宗皇帝在此,估計他也得將此辯論進行完才肯罷休。
“你……”舞兒好像被墨風這死纏爛打的架勢弄得很無奈,情急之下站起身來,緩緩從堂上走下,似乎在琢磨著如何應對。
當她走到堂下的時候,已經相處了應對之詞,隨即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國有法度,民有民則,由不得你妄自更改。”
“又錯!何為普天之下?”墨風立即反問。
“我大宋江山幅員遼闊,東起蓬萊仙島,西至巴蜀群山,南至瓊州寶島,北與幽州接壤,不可謂普天之下?!”舞兒果然對北宋的疆域了解的很清楚,言之鑿鑿。
“舞兒好文采啊,呂兄教女有方,佩服,佩服!”側室之內,曹玘朝呂老頭兒抱拳一禮,說的是肺腑之音。
“可惜舞兒隻是女兒身……”呂老頭兒蒼涼的哀歎一聲。
兩人說的聲音都不大,而且大殿中的墨風二人正在興致上,根本就沒聽見。
“幅員遼闊?哈哈……好個幅員遼闊。”墨風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他學過世界地理,也知道北宋的疆域,肯定不能認同舞兒說的意思。他隻能笑這古代人對地球的陌生罷了。
“難道官人有異議?”舞兒聽墨風這麼一笑,也有點心虛,不由自主的改了稱呼。
“當然有異議。大宋固然幅員遼闊,但西有吐蕃諸部落王國與之相仿,南有吳哥王朝與之遙遙呼應,北有大遼成倍疆域,更別說南非班圖族部落王國,中東的伊斯蘭帝國,甚至北漠的西伯利亞一直延伸到北極大洋。跟世界疆域比起來,大宋能有多大?百中無一而已。”
墨風洋洋灑灑的將北宋時期世界的格局大概的講了出來。其實他也是書到用時方很少,讀書的時候沒用功,雖然這麼多年以來經常看文史地理方麵的書籍,但還是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呂兄好眼力啊。”側室中的曹玘聽得上了癮,禁不住朝呂老頭兒伸了伸大拇指。
“汗顏,如此年輕便知天下事,老夫亦不及啊。”呂老頭兒苦笑的搖了搖頭,便又沉寂下來摘耳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