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我們的坦蕩的真誠向全班同學說明了男生和女生之間那清清純純的友誼!
我們更親密無間的樂在一起,於是我們的世走來了真潤發,走來了成龍,也走來了黎明和郭富城,我們走火入魔一般跑去電影院,跑去錄相廳,跑去遊藝室,那一家家掛著磁帶“王中王”的音像廳老板打老遠就大笑著把我們迎進去……
我們談電影講明星,我們唱歌,跳舞,也崇拜明星,我們在狂熱的世界洶湧、沸騰……你說有一天你要包下所有的影劇院,買盡天下所有的好磁帶,擁有最美麗、最豪華、最輝煌的卡拉ok歌舞廳……我笑那貪婪吞像,並發誓,你要是真那麼壟斷心情我就獨自一個人去敦煌,去兵馬俑……你鄭重的保證、保證、又保證……
這時候,我們的天空飄來波浪的三毛和瓊瑤,柔情的荷西,我們多想如他們一樣四海逍遙,天馬行空,你遺憾而又惋惜地講:“可是我不是荷西,不能陪你去撒哈拉,西班牙……”我急急忙忙搖頭:“三毛隻有一個,而且我並不想學三毛,流浪隻是為了尋找……”我憧憬地告訴你,“為了尋找沙漠王子……”你問我沙漠王子在哪裏?我神往而又癡迷地向那描述——描述那個塵封在心底的夢……
“風好大好大,卷起來灰蒙蒙的黃沙,我在一望無際的大漠裏不停地奔跑,奔跑,耳邊有個聲音在不停不停地對我講:
在大漠深處,有一座古堡,古堡裏住著個國王,他有一個王子,英俊瀟灑,威武剛強,他總是穿在一身黑色的衣服,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在大漠裏馳騁,一陣風,他來了,一陣風,他又去了,人們都神往能夠和他在一起,憧憬有一天見到他,哪怕隻是知道他的模樣……你催眠一般問我:“那國王有沒有一個公主?”我嘻笑著擺擺手:“我也不知道,他(她)們都在燈火闌珊處,看起來縹縹緲緲的……”你輕輕撫mo著我亂兮兮的短發,好嚴肅也好認真地對我也對那自己低語:“耶和華製造了一個亞當,一定也會凝聚了一個夏娃,讓他們眾裏尋個百度以後走在一起,共度未來的風風雨雨……”我們相約,兩個人一起去尋找夢中的王子和公主……
意外的是,不等你找,你的身後便跟上大隊的女孩子,原來你一直是她們的“白馬王子”!
我依舊不知道那個沙漠王子從哪裏來,又將到哪裏去,我依舊在自己的夢海裏沉湎。我好沉重好孤獨又好堅好灑脫地走著自己的路,因為我知道在這人世間,有些路是需要自己一個人去走的,不不管路再長再遠。夜再黑再暗,也要獨自一個人默默的,默默的走下去,走過一段路再一段路,我們便會在燈火闌珊處發現那個注定要與我們相依相伴的人,然後相識相知,一起跋涉蒼茫人生路……
每每此時,你總是在我旁邊唱《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你反反複複唱那一句“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我知道你的情形,盡管你身邊有許許多多喜歡你的好女孩,有的你也自認不錯,但是你卻更孤獨,更寂寞,如我一般的迷茫和寥落……
我們在校園,在田野,一起唱著恰似此刻心情的歌,我們唱好多好多不知所以的淒涼和憂傷,直到唱跑他們不再造訪……然後我們彼此保證:“不再為賦新詞強說愁”。於是歡歡笑笑又恢複往日的模樣……
可你並沒有一直開心,你總是不停不停地唱,每一首歌裏總有莫名的憂鬱和滄桑……但你卻那麼投入,那麼瘋狂……
校園歌手擂台賽——你唱!
青年歌手大獎賽——你唱!
卡拉ok友誼賽——你還是唱!
偶像明星大亮相——你竟然也出現在場……
有時候你唱“郭富城”,有時候你唱“張雨生”,有時候你唱“童安格”,有時候你唱“小虎隊”,更多的時候你總哼著“張國榮”……
在這迷失自己的氛圍裏,你說要唱自己的歌,你一定要我寫,名字由你來說……
我一直沒有寫,青春在迷茫中走過……當我聽過你亂哼的那句“我沒有辦法改變你,隻好改變我自己時”,我心動了,可是意外常在你想而沒做的時候找我——你出了事!
記得那是在最後一節音樂課:你擅自趕走我的同位,坐在我旁邊,說要我唱歌……不等我開口,你就旁若無人的唱《忘了我,忘了我》。老師警告你不要擾亂課堂秩序,你聞若未聞,在崇拜你的狂喊中自顧自唱完《冬雨》還有蔫惹不唱的《無言的結局》,然後小太保一般吊兒郎當的衝著審視你的我懶洋洋吹一聲淒厲的口哨,日本天皇一般目空一切的傲然離去……
事後我才知道,臨走時你尋釁鬧事,沒有理由的揍了一個文文弱弱的男孩子,還動了刀子……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老師並沒有過分對你,你這又是何必?
第二天,你沒有來,校長緊急召開全校師生大會,宣布將你開除,我震驚,但更多的是懷疑,我不相信!於是罵校長小心眼,這樣便開除你!校長毫不動容,把一個警察帶到我麵前,那警察告訴我,你是一個黑社會的老大,號稱“狂風暴”,因為參與販毒,正被警方通輯……
聽到這個天方夜譚一般的消息,我站在那兒不停地哭,我哭著發誓要找出所有的證據來說明是校長是誣陷你!
但校長卻意外地表揚你:為了不給學校丟臉,故意惹事讓校方開除,真是俠義!
我堅信你是無辜,而此刻我又是多麼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杳如黃鶴不見蹤影,使我懷疑過去隻是做了一場夢,可是我有你送我的雨花石……
警察沒有抓到你,他們說你去了香港,那量有你的爸爸,媽媽,在大陸,你隻是伴在奶奶身旁……
可是你告訴我,你是一個好可憐的孤兒,沒有家,同我一樣!
現在,你走了,留下好沉重又好灑脫的夢想和年少的迷茫……
我跑到我們常去的沙灘,我不停不停為你唱那首我寫給你的歌,我希望,希望我的誠心能夠感動上帝,讓你還是原來的你,讓我還是原的我,一天一天一天一天,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聽到你在我耳邊唱“生日快樂!”悄悄回過頭,沒有你,隻有一個孤單單的我!驀然回過頭,依然是那個冷清清的沙漠……
我大聲呼喊著你的名字,我一遍一遍問天“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陰沉著臉不回答我,隻有那片片的罌粟林,紅得象火!
……
事隔多年,你又回來了。長得比以前更加頭頭帥帥,隻是眼睛裏多了更深的冷峻和滄桑。你已不再是一身隨隨便便的牛仔,你身上的名牌金利來使你更加超群和倔強,也使你更加地孤獨和迷茫。朱身後,跟著一個特別華麗的女孩子,手上的玉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奶奶告訴我,你這次回來,將遠離故鄉。
我的雙腳逼我離你遠去,我不停不停呼喊你的名字,心裏一遍遍的求,倘若真有上帝,請賜於我把你忘記,讓我隻記得那火一樣的罌粟林,不再把你想起……
“童桐?!”身後,驀然傳來你在叫我的名字,我驀地回過頭,猝然接觸到你活潑的目光。懷疑、猶豫、驚訝的、欣喜……所有的記憶洪水一般澎湃著洶湧而來……
“伍——宇強?”你調皮地笑著撒腿向我奔來,揮舞著手,歡呼著,跳躍著,“伍宇強!”終於又找回了多年以前的你——
穿著黑衣服的沙漠王子,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馳騁在沙漠裏,飛來飛去……
“童——桐——”“伍——宇——強!”我轉身不顧一切地奔向你……
忽然,我發現身後跟來的便衣,他為抓你曾多出找到我——“警察!”我驚叫,“快趴下!”這兒不是香港的警察。“伍——宇——強——!”但你仍然向前跑,“不要啊!”他扣動了扳機,“啪”地一聲響,你踉蹌著跌倒在地!
“伍宇強——”我跪倒在你麵前,輕輕扶你坐下。“童桐……”你擁住我,“我們常來的沙灘——”再見卻是生死離別的絕望。“伍宇強……”我趴在你肩上,熱淚在腮邊流淌。“童桐!”你緊緊擁抱著我,“童桐,痛悲後痛醒痛恨痛失去你……”“不!不會的——”我哽咽著。你輕輕摩挲著我的頭發。此時我輕輕地我。你唱,唱那首你一直想聽的歌,唱那句“我早該唱那首歌”,你含淚打斷我,好深沉好悲哀地命令我:“剛才我唱的那段的名字?”“劉德華——來生緣。”我勉強地。“對!”你更用力抱住我,微笑著告訴我,“那首你寫的歌,”聲音微弱下來,“伍宇強!我名字叫——伍宇強!”“來——生——愛我!”“伍宇強?!”我緊緊抱住你,“你不要走!”“童桐,再見——”“伍宇強!”你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伍宇強!伍——宇強!伍宇——強!”我瘋狂地喊著你的名字,“伍宇——強!”
“伍——宇——強——你等著我!”
“伍宇強——”
“童桐,你這樣就跟他去了?”安老師喃喃著“你還有安老師——媽媽!”安老師又昏了過去!
“童桐,你為什麼這樣殘忍?!”林怡平大叫一聲,不可遏止地哭了起來……哭得那麼淒慘,那麼孤獨……
“童桐!童桐!童桐!!”那個播音員孩子般哭喊著,撲向安然睡去的童桐,“她沒有死!她沒有死!……”
“童桐沒有死!”張喬、王笑、莫瓊、徐瑤也撲過來,“她又沒有病,她也沒有吃藥,她更不會自殺,她怕刀子啊!”王笑撲著那水晶宮:“這是拍電影,騙人的!”“對!”他們一起搬那水晶宮,“一、二、三!”臉上滿是淚,“一二一”沒有搬動,手上卻劃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