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結印完成的時候,七條巨型石柱同時發出了強烈的光輝,並投射到仲伯卿的身上,直讓其睜不開眼。但令他感到更不妙的是,如今身體連一動都不能動。暗夜大喝一聲:“凝。”月池中的光華霎時間變得如同實質一般粘稠,隨著仲伯卿的身體慢慢往上爬。此時,月亮祭獻如同活了一般,想掙脫出仲伯卿的身體,並不是一般的掙脫,是帶著仲伯卿的靈魂一起掙脫。仲伯卿隻感到腦袋一陣昏眩,無力感瘋狂地滋長著,他心裏大叫一聲不好,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下。仲伯卿大喝一聲,道:“事不宜遲,拚了!”此時仲伯卿嘴中喃喃地傳中一串咒語,靈魂的掙脫頓時停止下來。月亮祭獻發出陣陣的熒光,仿佛在吸收著七星食月陣中的能力。沒錯,七星食月的作用就是吸收月亮祭獻的力量,而月亮祭獻激活後的效果卻是反吸收。暗夜的麵龐扭曲著,嘶叫道:“你竟然會激活月亮祭獻,不可能,那些老家夥根本不可能知道激活咒語。”沒錯,仲伯卿念出的正是先知傳授的月亮祭獻的激活咒語,也是幾代先知的共同研究成果。暗夜自知如此下去必定被仲伯卿反噬其身,眼中飛快的掠過一抹狠色,道:“小子,你高興得太早了。”仲伯卿透過耀眼的光芒,隱隱約約看到暗夜緩緩地蹲下身,雙手放在陣中,其皮膚慢慢地收縮著,變成蒼白,毛發慢慢地變成銀色,然後再慢慢地變成了灰白。仲伯卿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所見,七星食月陣竟然在吸收暗夜的生命,那家夥在祭獻自己的生命!仲伯卿喊道:“你這瘋子!”暗夜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道:“哈哈哈,隻要我得到月亮祭獻,自然有辦法自己的吸回生命力,甚至是你的···”月亮祭獻表麵的熒光已經戛然而止,轉而發出陣陣光芒射向陣中的月池,月池的黏稠光華也繼續覆蓋仲伯卿的身體。月亮祭獻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流逝中,無論是仲伯卿還是暗夜此時都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仲伯卿的靈魂不斷地在其體內來回衝撞,幾次欲掙脫出他的身體,幸好還有咒語的束縛,不然仲伯卿早就魂飛魄散了,暗夜要承受的痛苦更甚,生命力的緩緩消逝讓其不能有半分耽擱。隻是,此時的仲伯卿已經隱約有了落於下風的趨勢。兩人僵持痛苦地堅持著的時候,突然響起了“踏、踏、踏、”的腳步聲。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出,手裏捧著一個玉皿,在月光中劇烈顫抖著。“李峰!”“九轉九陰蠱!”暗夜與仲伯卿同時驚呼。沒錯此人正是李峰,他在兩人離開之後就一直打車在暗中跟蹤著,隻不過林中路難行,司機半路就把他拽下了車,才讓其一直沒有被發現,而七星食月陣的光芒又把他吸引過來了。“完了!”兩人心中都升起了同樣的念頭,仲伯卿顧忌的李峰,暗夜顧忌的是九轉九陰蠱。李峰此時雙眼已經變為了血紅色,一言也不發,死死地盯著陣中的仲伯卿,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隻是沒走一步都極其艱難,不斷地哆嗦著,他的皮膚已經變得紫青,似乎寒氣已經深入骨髓了。紫青色的皮膚,血紅的眼睛,李峰此時就像一隻月夜裏覓食的魔鬼。“李峰,你幹什麼?你難道忘記了他是上次想害你的人了嗎。”仲伯卿驚呼道。“哈哈哈”李峰並沒有停住腳步,狂笑道:“仲伯卿,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你們是一夥的···”“白癡!”仲伯卿抓狂道,可此時他的心已經沉入了穀底。相反,暗夜則是狂喜。他怎麼也沒想到月亮祭獻的克星“九轉九陰蠱”會在李峰的手上,更想不到的是李峰竟然會選擇對仲伯卿下手。“不好!”此時七道身影從樹林中竄出。可惜終究是來遲了一步,李峰已經打開了玉皿,仲伯卿此時已經感到鋪天蓋地的寒氣正從玉皿的深處緩緩鑽出。同時,一條胖嘟嘟的毛毛蟲從裏麵探首出來,可它沒有讓人感到半分的可愛,有的隻是濃濃的死機。不知道是不是月亮祭獻的關係,寒蟲見到滿身光華的仲伯卿如同看見死敵一般,竟然“咻”的一聲,鑽進了仲伯卿的體內,破入他的皮膚,竟然沒有留下半點的傷痕。表麵看上去十分平靜,但當“九轉九陰蠱”進入仲伯卿的身體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寒氣在仲伯卿的身體時,如同進入無人之境一般,長驅直入,穿過他的皮膚,血肉,血管,內髒,然後是深入骨髓,然後再依照原路蕩回,就這樣,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他的身體。月亮祭獻此刻已經將全部的力量用來護住仲伯卿的心脈,再也沒暇去反抗七星食月陣的力量了。月池的光華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飛快地沿著仲伯卿的身體向上爬,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沒入了他的膝蓋、半腰,眼看就要到達胸部的位置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咦?”沒等暗夜得意完,七道身影已經來到仲伯卿的身邊了,為首的一人隨手一揮,李峰的身影隨即倒飛而出,落入十米開外,昏迷過去了。暗夜道:“臭老頭,你們終於來啦。可是你們來晚啦,哈哈哈!”沒錯此七人正是以先知為首的七位苗族長老。先知開口道:“暗夜,你一錯再錯,今天老頭子就算拚了老命,也不會讓你得逞的。”說罷,先知轉過身望著仲伯卿,此時的仲伯卿連頭發,眉毛都已經被一陣厚厚的冰霜覆蓋住了,看上去就像一座冰雕,毫無生機可言。先知眼中盡是苦澀,用嘶啞的聲音對著仲伯卿道:“小夥子,本來這場鬥爭是不應該由你來涉入的···是老頭子害了你,不過就算老頭子的命豁出去了,也會替你報仇的。”“結陣!”先知大喝一聲,七人迅速地挪動著身體,正好用身體擋住了七根石柱的光輝,形成一個七星北鬥陣,把仲伯卿護在中間,隻見原本已經沒入仲伯卿脖子的月池光華不但已經停止了下來,而且緩緩地下降著。“老鬼,你以為這樣做有用嗎?那小子已經死了,月亮祭獻遲早都是我的!”暗夜咆哮道!“你錯了,他還沒死,月亮祭獻正在他的體內抵抗著蠱毒的入侵,隻要你一死,我們自有辦法救活他。“先知微笑道。“你以為你會這個有機會嗎?”暗夜聽了先知的話,已經陷入了瘋狂,雙眼閃過一道血光。暗夜抬起雙手,狠狠地往自己的額頭拍下去,頓時鮮血狂噴,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血色長虹。“瘋子!!!”先知等人幾乎是同時一道驚呼,“竟然是血祭成蠱,他把自己祭煉成蠱了,他想自爆,我們快走。”說罷,先知就摟住了仲伯卿的身體,他強忍著從仲伯卿體內的寒意,往陣外飛身而逃。可惜,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隻見暗夜身體未爆,陣中的七條石柱已經先爆炸了。是的,當暗夜自祭成蠱的同時,他已經引爆了七星食月陣。爆炸的颶風強硬地把往外逃的八人扯回來,“哈哈哈哈···”暗夜在狂笑聲中,自爆。強勁的風暴已經把仲伯卿與先知分開,仲伯卿的身體更是直接被暗夜爆炸的中心吸扯而去。先知自知已經無法顧及仲伯卿,趕忙釋放出自身最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擋住爆炸風暴的吸扯,可是其餘六位長老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們的身體在卷入風暴的時候已經撕扯得四分五裂,慘不忍賭。最後,先知運用了剩餘的力量向暗夜自爆風暴的中心一轟,身體倒飛而出,鮮血狂噴,方才脫離了風暴的吸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爆炸的風暴不但沒有向外卷席,反而是往中心位置瘋狂地收縮,連同仲伯卿的身體,一吞而沒。一切歸於平靜,除了破陣、斷肢、殘骸、血腥味,還有一麵茫然的先知和昏迷的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