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母親將自己的丫鬟塞給他,孫嶽之就一陣頭疼。看來,明天必須和老太太好好談談,免得她瞎折騰,今日塞一個,明日塞一個,那還不煩死他。他隻要沈雲珠一人便足以!
第二天,沈雲珠起身沒多久,便被平西侯夫人喚了去。一進屋,迎接她的是晴雪的抽泣,平西侯夫人板著臉端坐在上位。見沈雲珠進來,將她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原來,孫嶽之昨日不但未去邀月小築,今日一大早,便來跟平西侯夫人理論,讓她把晴雪收回去,他不要什麼姨娘,隻要沈雲珠一人就夠了!還放下狠話,如果以後平西侯夫人再給他房裏塞人,就別怪他不客氣了!孫嶽之發作完一頓後,爽快地出門去!
可是平西侯夫人被惹毛了,她對兒子的態度非常不滿!從早上到現在,她一直板著臉,滿臉忿忿之色,無人敢上前搭話,生怕衝撞了她,挨了板子。那個美嬌娘---晴雪,剛才又跑過來哭訴,世子昨夜未進她的房。此刻,晴雪一臉梨花帶雨,哭得平西侯夫人原本糟糕的心情,平添了幾分窩火!
平西侯夫人當然不會認為是自己的問題,的確,她好心好意給兒子添個伺候的可人兒,他不領情便算了,何時像今日這般忤逆過自己!平西侯夫人想都沒想,便將一切的責任歸咎到沈雲珠身上,此刻對她是深惡痛絕!在心裏歎道:自己當初是瞎了眼,怎麼給兒子求了這麼個惹是生非的長舌婦回來!不禁後悔不已。
聽說孫嶽之昨夜未去邀月小築,沈雲珠的心裏莫名一陣竊喜,麵對著平西侯夫人的斥責,她也多了幾分耐心,恭恭敬敬地聽著。平西侯夫人見她越發恭敬,反倒覺著無意思,停了下來,不斥責她,坐著生悶氣!
晴雪見平西侯夫人悶不做聲地板著臉,也不敢繼續抽泣,停了下來,偷偷觀察著平西侯夫人的臉色,待勢而發。晴雪在平西侯府混了這麼多年,又是深得平西侯夫人喜愛的丫鬟,自然比誰都會察顏悅色,拿捏作勢,心機也是一等一的好。她因著昨夜孫嶽之沒去她的房裏,便記恨上沈雲珠,覺得都是她在裏麵從中作梗,哪裏曉得孫嶽之情係沈雲珠,不再理會其它顏色。
此刻,晴雪見平西侯夫人的火氣慢慢下去,便故作哭腔,道:“都是奴婢不爭氣,沒辦法讓世子到奴婢房裏來!”
晴雪這樣說,自然想勾起平西侯夫人剛下去的怒火,好對著沈雲珠發作。誰知,一直沉默的沈雲珠道:“的確是你自己不爭氣,怨不得別人!”
平西侯夫人聽過沈雲珠的話,憤懣地臉上多了三分疑惑,沈雲珠見此,便朝晴雪喝道:“你的邀月小築,在這府裏,離世子的瀚海閣是最近的。昨夜,世子寧願宿在瀚海閣,也不去你的邀月小築!”沈雲珠的話擲地有聲,說得晴雪滿臉羞色,沈雲珠臉色一冷,朝晴雪喝道:“你自己不好好反思一下,一大清早,跑到老太太這裏來搬弄是非、編排本世子妃,你安得是何心思?”
晴雪未料到沈雲珠不僅嗬斥了她,還在平西侯夫人麵前,毫不忌諱,話說得這麼直白。她見平西侯夫人瞅著自己,慍怒的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她心頭一顫,大叫不好!心道:千萬不能失寵於夫人前,不然在這捧高踩低的侯府,如何生存!
晴雪哭道:“奴婢因昨夜世子未來,心裏難受,自責愧對夫人的厚望,一大早來向夫人請罪,絕對沒有編排世子妃的意思!”
平西侯夫人看了晴雪一眼,朝她淡漠道:“你下去吧!”晴雪知道平西侯夫人叫她下去,定是此刻不想再見到她。她雖心有不甘,到底不敢違逆了平西侯夫人的話,恨恨地瞅了一眼沈雲珠,領著丫鬟出門去。
晴雪走後,平西侯夫人靜靜地瞅著沈雲珠,覺得她訓斥晴雪時的脾性,和自己年輕時有幾分相像!平西侯夫人想到年輕時,被自己的婆婆---老平西侯夫人訓斥,倒是沒她這般恭敬。這恭敬不管是真的,還是裝得,都已是不容易!想到此,便也沒了為難她的心思,徒道:“你也回吧!”
沈雲珠聽到平西侯夫人如是說,心下一喜,急忙道:“那媳婦兒退下了!”領著兩個丫頭逃也似的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