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半醉的白麵貴公子拿著壺酒,踱至他身邊,那貴公子麵龐清秀,身上酒氣之中略帶脂粉味,舉止放蕩不羈,朝紫衣男子道:“我說怎麼就找不到你,原來躲在這裏自個喝著悶酒,來,哥哥陪你喝!”說罷,也不管那紫衣男子同意否,一隻纖纖細手已搭在那紫衣男子的肩上,另一隻手擰著酒壺,道:“來,哥倆個走一個!”要去碰那紫衣男子的酒杯。
誰知,那紫衣男子將幾乎是半趴在他身上的貴公子一把推開,有點嫌棄地瞅著他,道:“秦小三,你給爺滾遠點!”說罷,拿起自己的酒杯朝人群外走去。瞅得那貴公子一陣氣憤,笑道:“好小子,長脾氣了!好,哥哥給你記住了。”
紫衣男子獨自一人在侯府裏走著,他思緒飄搖,滿腦子都是那張賽過天仙的笑臉。她到底去哪了?還是已經葬生火海?那晚去看她,她還好好的,拾著梅花,不到十日,等他昨夜回去時,那裏已是一片廢墟,怎麼會這樣?院子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著火?
他此刻腦海裏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就是得不到答案。他看了一眼天上冷清的月兒,歎息一聲。這時,一個黑衣男子飛自他跟前,跪了下來。
“查到她的下落了嗎?”紫衣男子望著月兒道。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道:“屬下得知那把火是二小姐自己放的,聽說將她院裏的丫鬟燒死了,至於二小姐本人,還是查不出下落,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紫衣男子聽罷,道:“沒去向沈府下人打探一下嗎?”
“下人們都不知情,隻道是瓊苑著火,連小姐也燒死了。”黑衣男子道。
紫衣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道:“查,繼續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說罷,揮了揮手,示意那黑衣男子退下。
賓客散去,孫嶽之渾身酒氣進了新房,他朝滿屋子的丫鬟婆子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出去,丫鬟婆子們退了出去。孫嶽之迫不及待地踱至床邊,比鄰新娘子坐了下來。他帶著三分醉意,心道:“我終於娶到你了!我一定會嗬護你一生的!”笑對著披紅蓋頭的新娘子,想到那日綠梅園裏她一舞的情景,徑直伸手將那紅蓋頭揭去。
沈雲珠的臉露出來,她一臉平靜,沒有羞怯,沒有欣喜,讓孫嶽之原本雀躍的心失落了不少。二人喝過交杯酒,孫嶽之見新娘子喝過酒後,小臉紅撲撲,想要去親吻她。
沈雲珠避開他,道:“今夜還長著,夫君莫急,不如我們夫妻二人喝上幾杯?”孫嶽之聽她想喝酒,便道:“那聽娘子的。”說罷,二人坐至桌前,喝起來。沈雲珠在家做女兒的時候,就是個酒罐子,經常偷喝她父親的酒,往往是千杯不醉。她如是說,不過是自信自己的酒量,想借此灌醉孫嶽之。
孫嶽之哪裏想到,新婚夜會遭新娘子算計,在她的誘哄下,一杯接一杯的喝,他本就有三分醉意,幾杯下肚,便醉得朦朧起來。一把抱起沈雲珠,朝床邊走去,欲洞房花燭。待他將沈雲珠放在床上,剛欲脫衣,隻聽沈雲珠道:“等等!”
孫嶽之一臉好脾氣看著他的新娘子,但見她雙臉緋紅,以為她是害羞了,便道:“娘子莫羞!”
誰知沈雲珠一句:“夫君,我尿急!”聽得孫嶽之完全楞住了,他的小娘子,在新婚之夜,竟說出這般雷人的話語來,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姑娘家該說的嗎?他麵色一紅,結結巴巴道:“那,那你先去解決吧!”
沈雲珠得了他這句話,彈跳下床,朝房間的偏屋而去。
偏屋裏,沈傾城四肢被捆著,口裏塞著手帕,她已被人下了迷藥,此刻有些神智不清,她看著沈雲珠走進來,她步伐輕快,滿頭的珠釵也隨著她的步伐一搖一搖,叮當作響。她踱至沈傾城身邊,小聲道:“妹妹,你知道嗎,我昨日才知表哥並未忘記我,你救救我吧!我實在無法和世子行夫妻之實。”
她將沈傾城口中的手帕拔出來,小聲道:“妹妹,對不起了,姐姐以後一定好好對你。”她幫她解開繩索,又向床那邊看了看,孫嶽之趴在桌前,酒精令他昏昏欲睡。
沈雲珠將沈傾城扶到孫嶽之身後的床上,又將孫嶽之扶到床上,然後跑到偏屋去。做完這一切,她害怕地渾身顫抖不已。
半響,隻聽見男人悶哼一聲,房門開了,有人出去。片刻後,傳來孫嶽之的聲音“有刺客!”沈雲珠趕緊跑出來,看到孫嶽之額頭滿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