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城聽罷,柔聲道:“那後來呢?”
紫萱道:“後來,我被關在東苑的雜物房裏,等到黃昏時,大夫人從外麵歸來,得知此事後,吩咐幾個婆子好好教訓我一頓。那婆子們慣是整人的熟手,平日裏不知替大夫人做過多少陰損之事。她們定是怕小姐知道後,去找大夫人鬧騰,就想了個陰毒的折磨人的法子,連著兩日拿繡花針使命地刺我,痛得我暈死了好幾回。”說罷,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來。
沈傾城聽完後,憐惜地看著紫萱,心裏恨道:這些人,我都不會放過的!抱著她道:“紫萱別怕!別怕!這些壞人再也無法傷害你了。”
紫萱在沈傾城懷裏顫抖起來,哭道:“她們是惡魔!”
沈傾城安撫著她,又道:“紫萱,你渾身上下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紫萱聽她小姐這麼一問,再也抑製不住,使命地抽泣起來,沈傾城趕緊抱緊她,輕聲道:“紫萱別怕,慢慢說,我一定會替你報仇!”
紫萱哭了半天,弱弱道:“是他幹的。”沈傾城一聽,想到紫萱身體上兩處私密地方的傷口,頓時了然。如果眼神能殺人,沈傾城此刻該是能殺了整個沈府裏的人,她額上的青筋也氣出來,道:“他是誰?”
紫萱害怕道:“王媽媽的兒子,王媽媽將我關到一間小屋子裏,她的兒子日日過來折磨我,有天,還帶了幾個男的過來,一起折磨我。”說完後,紫萱眼裏的恐慌越來越濃,慌亂地哭起來,神誌不清地朝沈傾城嚷道:“好髒!好髒!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沈傾城趕緊喚人進來準備熱水,不一會便備好了,紫萱跳進大水桶裏,死命地搓著自己的身體,邊搓邊哭道:“好髒!好髒!還是好髒啊!”搓得胸口皮都破了,滲出血來。沈傾城趕緊跑過來製止了她,將她從水裏拉出來,重新扶回床上去。紫萱一個勁地道:“我好髒!好髒!好髒!怎麼辦?怎麼辦?”
沈傾城好不容易將她哄得睡著,此時天已黑去。紅芙敲門而入,見沈傾城守在床前,雙眼通紅,過去小聲道:“小姐,夜已深了,早點休息。這兒奴婢幫忙看著!”見沈傾城一動不動,又輕聲道:“紫萱現在已成這個樣子,若您再病了,誰來照顧紫萱。”
沈傾城聽罷,起身出門去,朝紅芙道:“那辛苦紅芙姐姐了!”
紫萱自打回來,一連兩日都是時而清醒,時而癡傻,嚷著吵著要洗澡,兩天裏,不知洗了多少次。清晰的時候異常沉默,一個字也不願說,呆呆地望著蚊帳頂發愣。沈傾城擔心不已,使勁各種辦法,紫萱也不見好。
第三天響午,沈傾城伺候紫萱吃過午飯,將她哄得入眠,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興許是這幾日來受的刺激過大,人又累,沈傾城趴在房間的小桌前,很快睡著了。
恍惚之中,突見紫萱站在房門口,喚她小姐。沈傾城見她一身單衣,渾然不知冷,麵上掛著兩行清淚,整個人單薄的跟一陣風似的,立即道:“快進來,外麵冷!”紫萱也不動,哭道:“奴婢要走了,小姐要照顧好自己!”說畢,轉身離去,沈傾城趕緊跟著追了出去,但見日光下靜謐的院子裏,空蕩蕩一片,哪裏見紫萱人影。沈傾城對著空蕩的院子大聲喚道:“紫萱!紫萱!”
沈傾城從夢裏驚醒過來,紫萱為何同自己告別?她來不及係上披風,朝紫萱屋裏奔去,待她推開門來,不覺渾身一軟,癱倒在地上。
原來這個傻丫頭,用平日裏裹腳的白綾,將自己懸掛在房梁之上。沈傾城趕緊爬起來衝過去,試圖將她抱下來,奈何力氣太小,便朝外發了瘋似的喊道:“紅芙!紅芙!你快過來!”
紅芙聽到沈傾城的呼喚聲,趕緊跑進來,見到沈傾城抱著已上吊的紫萱,也是腿腳一軟,滿眼驚恐!沈傾城喝道:“快過來幫忙!”紅芙趕緊過來,和她一道將紫萱放下來。沈傾城一探鼻息,哪裏還有氣息。將紫萱一把摟進懷裏,貼著她的臉,默默落淚,心道:紫萱,你怎麼能丟下你家小姐呢。紫萱,你的仇,我一定會替你報的!她的雙眼射出嗜血的駭人目光。
紅芙見屋裏發生這等大事,來不及安慰沈傾城,趕緊朝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