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斜睨她一眼:“什麼氣都要掙,那還不得撐死。”說完嘩地拉上浴室的門。
文湘深吸一口氣,走到浴室前,耐著性子說:“文清,我看了你成績單,科科都是中等成績。我相信以你的頭腦,稍微努力一下,拿優等是不成問題的。你為什麼就不用功呢?”
裏麵響著嘩嘩水聲,沒有回音。
“爸媽雖然因為忙工作對你關注少了,但是他們對你都還是抱著很大期望的……”
裏麵傳來一聲冷哼。
文湘無奈:“文清,你若想混日子,沒問題,費家有的是錢,包你一生衣食無憂。可是,這樣有什麼意義?你馬上就要成年了,好好想想吧。”
她歎口氣,自己都覺得這些話老氣橫秋,難怪妹妹不愛聽。不過一個叛逆期的孩子又聽得進哪些話呢?
她開門而去。
門後,文清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頭發上的水一個勁滴著。她從衣櫃裏取出一套騎裝,解開浴巾,露出優美的後背。
費家姐妹都從母親那裏繼承了一雙動人的大眼睛和一副窈窕的身段。文湘較為白皙秀氣,文清則像費則誠,頭發濃密,氣質狂野,像個男孩子。
現在的文清早已經可以接近馬廄,有一匹屬於自己的栗色母馬,叫妮姬,來自英國,血統高貴,性情溫和。這馬原本是屬於文湘的,可不喜歡這項運動,便把馬轉手送給了妹妹。於是,幾乎每天放學,都可以看到這個初成長的少女穿緊身騎士服,騎著駿馬奔馳在練馬場上,英姿颯爽。
孫長寧不大樂意女兒騎馬,一是怕正在發育期的孩子馬騎多了,腿會變形,二是覺得這運動到底有點蚊香全文閱讀神燼。不過小女兒性格乖僻,我行我素,極少聽人勸告的。
費家生意越做越大,他們夫婦並無多餘時間來管教女兒。而且有有大女兒這麼優秀的接班人,夫婦倆不強求小女兒也做到完美。
文清騎了十多圈,練習了兩次障礙,才停了下來。妮姬呼呼喘著氣,刨著土,抖著棕毛,仿佛意猶未盡。
文清心不在焉地摸著它。臉上的熱浪似乎還沒消,那個陌生人溫柔醉人的微笑像是烙進了眼簾裏一樣。
從來沒有人這樣注視過她。她的朋友們不會,父母和姐姐的目光再溫和,也總是帶著挑剔,唐忱的目光是溫柔的,不過唐忱是她的死黨好友。
文清眼睛一澀,她不小了,知道這感覺是什麼。她欲哭無淚,在心裏對自己說:太平終於見著薛紹了。
她躲在窗簾後,才抽過煙,一頭亂發,不修邊幅。居然讓他給撞見了。他會怎麼看她,不良少女,小混混?
完了。愛情出現的真真不合時宜。
妮姬感覺到小主人的情緒波動,噴著氣蹭了蹭她。
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你可真不好找啊,大忙人。”
文清沒回頭,說:“今天是文湘的大好日子,偏偏一屋子的人都在找我,想不通。”
“酸。”
文清板著臉轉過身去。那個高大俊朗的那男孩裂著嘴衝她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文清忙用手擋眼睛,“媽呀,真刺眼。”
唐忱哈哈笑起來。
文清問:“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唐忱說:“你姐姐說你物理沒及格。”
文清沉則臉,“她真多嘴。”
“別這樣,她也是為你好。她想我來給你補習。”
“我討厭數理化!”
“我也討厭吃菜椒,可我母親說它營養,讓我吃了十九年。”
“我多麼不幸生做人。”
“可是這年的豬短命並且也不快樂。”
“我爸媽總是不明白,我不是文湘,我不是讀書的料。”
“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汙也。”
“去你的!”文清笑起來。
唐忱高她一大截,伸手一撈,就把她整個摟進懷裏。
“別板著臉了。難得我放假回家,同我好好玩一玩。走,騎馬去。”
兩個年輕矯健的身影馳騁在馬場上,被夕陽烘托著,愈加顯得脫俗出眾,充滿著青春與力量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