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喬寶貝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睜開眼的瞬間,白熾燈的光線刺得她的眼睛很不適應,腦袋上也像是晃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的白光。
其實,這三天裏,她並沒有完全昏迷,一直都半睡半醒,心裏的糾結和苦痛半分未減,就好像一直在做噩夢。
她夢到了霍帝斯,夢到了靳天司,夢到了冷惜,甚至還夢到了她的養父喬展振,這些人像倒帶的慢鏡頭,一幕一幕地切割著她的心髒。
“你醒了?”男人的聲音,她聽起來有些恍惚,卻又特別令人安穩。
喬寶貝不太清晰的視線尋找著她的男人,伸手握住了他粗糲的手掌。
“四叔……”
她聲音有些幹啞,戰少尊立馬會意替她倒了杯水來,小心地扶著她的頭喝了點兒水。
舔了舔唇,她望著明顯憔悴的俊臉,心裏忽然就堵得厲害。
戰四叔還以為她因為冷惜和靳天司的事情難過呢!
喟歎一聲兒,他握緊她的手坐在床沿,微微沉吟片刻,輕聲說:“我派人去過廢棄工廠了,沒找到冷惜和靳天司的遺體……”
沒找到……
喬寶貝眼睛微澀,手微微顫抖。
很顯然,不是死無全屍,就是被炸成碎片兒了,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覺得心抽痛得厲害。
雖然冷惜對她不好,可她將所有期待的母愛都放在了那個女人身上。而靳天司,這個人對她至始至終是好的,即使後來撕破了臉兒,也沒有對她有過實質性的傷害。
為什麼所有的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呢?
“寶貝。”望著她,戰少尊微蹙了眉頭,“不要難過,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喬寶貝望著天花板,心裏涼涼的,“說不難過那是假的,四叔,其實我心裏挺痛的。”
尤其是靳天司的死,對她的打擊挺大的。
歎了口氣,戰少尊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淡笑:“喬寶貝,瞧你這痛苦的小樣兒,四叔可要吃醋了!”
喬寶貝看向他,沒好氣地吸了吸鼻子,“你心眼兒可真小。”
戰四叔也沒好氣,點了點她的額頭後,手指憐惜地撫著她濕潤的眼睛,語氣挺認真。
“和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他救了我的老婆,我如果還計較,還是人麼?”
“我知道你在開玩笑。”
喬寶貝和他幹燥的大手十指緊扣,這種觸感總能讓她感到特別的窩心。
“四叔,以後我們要每天都笑著過,不開心的事兒,以後咱再也不提。”
心裏一蕩,戰少尊俯頭吻了吻她的嘴唇,愛憐地說:“我準備休一個假。”
無緣無故的,休什麼假呢?
喬寶貝疑惑地看他。
男人刮了刮她的鼻子,滿心滿眼的寵溺和疼愛,“和你在一起那麼久,我們兩個就沒好好在一起度過假。這次,我準備好好在家陪陪你和大喬小喬。”
“好啊。”她掀開唇衝他笑了笑,“我也沒怎麼好好陪兩個孩子了,為了公司的事兒,一直很忙,都沒有盡到當媽的責任……”
戰少尊唇角彎了彎,伸手理了理她額間的碎發,臉色忽然幾分明滅。
沉吟了幾秒,他說:“寶貝,還有一件事兒,其實,我一直瞞著你。”
“那我得聽聽看是什麼事兒,按情節程度來論你的罪行。”喬寶貝嘴角勾著淡淡的笑。
然而,男人卻忽地歎氣:“可我答應了人不能告訴你,寶貝,你怪我麼?”
喬寶貝佯裝靜默了幾秒,在男人忐忑不安中,她雙臂拉過他脖子,讓他俯過身來。
“既然你答應了別人,不告訴我是守信,我不會怪你。”
戰少尊靠近她,“除了這件事兒,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