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夫人轉頭望向顫抖不已的衣老夫人,淒然笑道:“我當初看信時,一直不明白她說的‘誤會’是何意,這會總算是知曉了……”
衣老夫人早已淚流滿麵,緊縮的手用力得像要把抓著的紙張撕碎,“……蓉蓉……我可憐的孩子啊……”
沈陶大叔低著頭,死咬的牙關隱隱可見一抹殷紅。
沈老爺子無力的問自己的妻子,“你為何不早說?”
祁老夫人冷冷瞟了他一眼,“你不也什麼都沒說?”
沈老爺子一窒,祁老夫人冷漠接道:“衣蓉妹妹說了,不欲予第三人知,加上沈家對外公布她得急病而去,這也是事實,我就保持了沉默。”
場中變得沉寂不已,久久沒人動彈說話,隻有案桌上香灰嫋嫋,偏偏——
“阿嚏!”一聲不識相的噴嚏響起。
眾人全望了過來,我吸吸鼻子,不能怪我啊,我穿得不多,淩非的披風又被我扔到一邊去了……
下一瞬就被披風嚴實的罩住了身體,淩非微皺著眉:“剛才不是幫你係得好好的,幹嗎要扯掉?”
我自知理虧,嘟嘴小聲道:“剛才我熱嘛——”而且他後來還不是聽出神了也沒發現披風掉自己腳邊,一腳踩得死死的,我扯不出來,幹脆就作罷了。
祁老夫人回過神來,“丫頭,有話就說吧。”
我攏緊披風,滿足的呼了口氣,才笑道:“黎秋沒什麼可說的,黎秋的目的已經達到,想告辭了。”
祁老夫人眼放精光,“你不想我們向你娘道歉嗎?”
我譏笑道:“祁老夫人說笑了,黎秋相信,即使沒有這前麵許多事,老夫人也不會放棄給沈大當家納妾的,黎秋有說錯嗎?”
祁老夫人眸一沉,“沒錯。因為我知道,當初仲兒娶你娘進門時,你娘就提出了孩子不隨沈姓的要求。”說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繼續道:“仲兒疼寵你娘,我也理解她不想與人分享丈夫的感受,但沈家本係已經隻剩仲兒一人,我作為沈家的主母,決不能讓沈家就此絕後。”
我冷笑,又轉向沈老爺子,“老爺子也有相同的想法,所以娘在沈家時,才默認了祁老夫人對娘的做法,對嗎?”
沈老爺子緊凝雙眉,閉上眼輕點了點頭,沈大當家怒吼出聲:“爹!娘!你們別想了,孩兒這輩子沒有小蓮外的第二個妻子!要像你們這樣,是非糾結連累這麼多人,還不如讓沈家就到我這代為止算了!!”
祁老夫人又擺出了主母的威嚴:“仲兒!你胡說些什麼!”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淡漠出聲:“冰宮一向由女子繼承,所以冰家女子若是生女,必須隨母姓,若是生男,則必隨父姓。”側頭望向一邊,“這一點,你沒有說嗎?娘。”
從黑幕中走出來,娘的臉上盡是嘲諷,“我沒有說的機會。”
沈家眾人又是一震,沈大當家衝上來就想抓娘的手,“小蓮!你終於來了!”
娘輕輕一閃,閃到了我旁邊,“秋兒都不惜將她藏了這麼多年的人獻出來引我,我怎能不來看看?”一雙眼淩厲的望向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