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我反應,又接著道:“在下也知這樣是強人所難,但家中有人病危,二師弟直言隻有姑娘能救,我實在別無他法,隻有唐突了!”雖是求人的語氣,卻沒有低下的姿態,要不是態度很誠懇,簡直與命令無異,難怪淩非會要他隻報師門不說家門,怕若不先報上這層關係,以他這急切的態度會被我直接踢出去吧。
他把目的說完,便靜靜等待答複,周圍的人全部看著我,等我決策。
我麵上平靜無波,心裏卻氣得直想咬牙,好你個淩非,盡給我沒事找事!
“無宗現任領頭二弟子的醫術冠絕一方我曾有耳聞,卓公子,不是我謙虛,我自認醫術並沒你二師弟高明,他無法醫治的病人我更無把握。”
話一出口楚霖和若暇奇詭的眼神就掃了過來,他們可從沒聽說過江湖上有什麼“無宗二弟子醫術冠絕一方”的傳聞,事實上,無宗的領頭二弟子是現在整個無宗最神秘的人,江湖上見過他的人不多,聽過他的事的人更少,而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千金如何能知曉他醫術超絕?
我沒有看他們,隻“認真”盯著卓小王爺。
卓小王爺當即接道:“姑娘無需操心,二師弟曾留話,隻要姑娘去了自然知道該怎麼救,既然姑娘也聽過我二師弟的名聲,應能意會。”
意會個頭!我又不是他肚裏的蛔蟲,哼一聲就知他在想什麼!
看卓小王爺這模樣,不答應隻怕對無宗和卓王府都交代不過去,這兩家和冰宮的關係不淺,不能不顧,而且淩非既然留了話,衝著我和他的“交情”,總不好置之不理。
但是要我馬上答應,也沒那麼容易。我露出很為難的樣子,“卓公子,我很想幫這個忙,但卓公子既身在此,就應該聽聞,我此次前來容城,乃是有約在身,這赴約之期將至,我恐怕會耽誤行程……”
卓小王爺截斷了我的話:“姑娘放心,我已將病人移至容城內我家名下的府第,請姑娘動身前往即可,隻要姑娘留下治病良方,我立刻派人護送姑娘到天階樓,決不耽誤行程。”語氣已顧不得禮儀,充滿了迫切。
我略微思考了會,提了最後一個要求,“既是如此,我願意前往一試,隻是卓公子應知道冰宮的規矩,我們還是要照章辦事,還有,我身體的狀況想必令師弟曾向你提過,我是不能趕路的。”
卓小王爺臉上的焦灼退了很多,爽快道:“這些都不是問題!二師弟曾說隻要姑娘應承了家兄就必定可以無恙,我也可以放心了。”
我隻能幾近僵硬的扯動嘴角的神經——我可放心不下,估計我剛才說的話這位小王爺都沒聽明白,我的醫術和淩非比如何我很清楚,而且我對淩大俠的信心可沒有眼前這位強。
不過既然答應了,就不能輕易毀約,我向楚霖和若暇使了個眼色,若暇會意的起身,把雲蘇哥哥和連償拉了出去,楚霖當下代表冰宮和卓小王爺定了契約,正式接下了這樁買賣。
雲蘇哥哥本想與我一同前去,但一大幫子人實在太醒目,而且我給涵姨寫了封告平安的信希望他順便送回去,他隻能無奈先走,臨行把莫崖留下護衛我,相對他的不甘,我的心情卻不錯——管我的人走了,能讓我差遣的又多了一個,想不開心也難啊。
雲蘇哥哥帶著他的人離開了,我們這邊則向城內悠閑的進發,說實在的,也就是隨行的護衛人員交了一下班,然後另一輛馬車裏卓小王爺頂替了雲蘇哥哥的位置而已,感覺不出什麼變化,唯一讓我感動的是,經曆這麼多曲折,我終於可以進城了,進城就意味著——我們終於可以住客棧了,住客棧就意味著——我終於可以把那些個不洗澡的通通踢進澡盆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