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色道:“把你的真名和身份還有年齡以及在無宗的地位全報上來,隻要大概就可以,不能說謊。”
少年思考了會,認真回道:“我叫淩非,是個孤兒,今年滿十二了,七歲時被師父——就是無宗的現任宗主虛或帶上幻峰學武至今,目前是宗主的候補直屬弟子之一。”
短短幾句話,把我想要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不該說的一句都沒多,不愧是虛或叔叔看上的人,不簡單。
不過,心機白費了,關於無宗我知道得肯定比淩非認為的要多,其一,能和冰宮抗衡的勢力不多,冰宮不可能不探查;其二,冰宮和無宗的牽扯其實還蠻大的。
無宗的所在——幻峰和冰宮相對於風穀一樣,都是放在眼前也找不到的地方——都步下了防衛用陣式,就是這點讓曆任的無宗宗主和冰宮冰主很是惺惺相惜,聽娘說,無宗和冰宮有一個默契,會讓門下的人互闖對方的地盤做為考驗,所以無宗和冰宮的人在各自的勢力範圍內即使碰到了交上手,也隻是點到為止,雙方門下的弟子還經常以闖過對方幾層防線來判定自己所學的高低,畢竟,能找到一個可同時試煉武藝高低、陣式熟練、藥毒使用、還有同伴聯手默契的地方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弄亂了還不用自己收拾。
鑒於以上原因,無宗在幻峰布下的防線由原來的三條增加到了現在的九條,而冰宮最初是五條,現在聽說已到十二條了。沒辦法,無宗的人多啊,門下世家子弟也多,閑人更多——無宗是招兵買馬製的,不像冰宮是有緣進門,無緣再見製的。人家不用擔心溫飽,動不動就跑過來切磋一番,冰宮的人則經常出外辦事——要賺錢糊口嘛,哪有空留下來陪客人做運動,於是幹脆設置了一堆防線來擋人。
娘曾經很自豪的向我誇耀過她的壯舉,連破無宗七條防線(當時無宗隻有七條防線,娘一走就增加到了九條),然後潛進無宗當時的宗主——虛或的師父柳無垠的房間,把他房間裏的衣服給全部摸走了——當時宗主爺爺正在小隔間裏沐浴,還留下“冰宮現任冰主向老爺子問安”的留言——用黑墨寫滿了整個光滑白淨的地板。
後來據消息人士透露,宗主爺爺就這麼圍著一條被單衝出房門站在幻峰頂上大吼,下令門下現在山上的全部弟子即刻向風穀進軍。
那無宗與冰宮的一役真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幾百無宗的精英弟子闖進風穀,雙方展開纏鬥撕殺,鬥智鬥勇,連戰了五天五夜,遍地狼籍,倒地的人不計其數,雖然掀起這場戰役的原因不明,但戰後幻峰和風穀都時不時傳出不少悲痛的哀號,由此可見雙方付出的代價都不小。經此一役,兩派都元氣大傷,半年俱沒人在江湖上走動。
——以上一段是說書先生的版本,很大程度上娛樂了舅舅的心身,讓他直到今天聽別人說起這事還會抱著肚子滾到地上。
事實上,當時闖風穀的無宗弟子確是很多,不過沒有“幾百”,全部也就一百零二個,精英不是那麼好培養的。
至於遍地狼籍那是肯定的,無宗的弟子加上冰宮的人,這麼多人打來鬥去,加上機關漫天飛舞,不知踩死糟蹋了多少花花草草和珍貴藥材——娘事後唯一心疼的就是這個。
倒地的人不計其數這點也沒誇張,不過沒死人,連傷兵都沒——都是累趴下的,打了五天五夜還生龍活虎的鐵人不常見啊。
最主要是大家心裏都清楚,這場鬥爭純屬雙方掌門間的私人恩怨,他們就當練功了,手下都沒見血,最多把人家的衣服劃破一個口。但是個個都使出了看家本領,因為出發前宗主爺爺逼著弟子們立下了毒誓,此役沒有闖入冰宮者,要脫光衣服圍一條床單繞幻峰跑五十圈。
娘知道這件事後也很豪壯的發下話來,被突破防線的冰宮門下,不但要負責戰後打掃戰場,把被踏平的花草樹木全部種回來,全部的機關陣式再擺回去,事後還要每人去“拿”無宗弟子的一件衣服當做紀念,時時提醒自己戰敗的教訓;為了證明確為無宗弟子所有,還要讓本人在衣服上署名,不願做或沒辦到的人,冰主會親自動手讓他在冰池待上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