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啪啪——孫老漢的農舍門口鞭炮聲起伏,村裏人全擠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看著族裏最美麗的新娘出嫁。
“嗨~~以前怎麼不認識莫姑娘呢?”
“就是,從來沒見到過啊。”
“真是便宜了那小子,嗨~~~”幾個人自顧自歎息著。
子阡自幼失怙,隻得在街頭行乞度日,那時候可沒有人正眼瞧過她,最後被夔山強盜擄走都沒有人同情過。就在她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淩歧的出現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也許,就是從那時起,子阡的心裏已經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新娘到——”孫老漢用紅綾拉著紅蓋頭下的子阡,一步步走入大廳。
淩辰在大廳中已經來回轉悠好幾圈了,兩隻手搓個不停,時不時張望一下裏屋的動靜。這孫老漢是孑然半生的人了,哪裏知道成親的事宜,所以族長就隻好請了族裏的七大姑八大婆來幫子阡。
“到了,到了,年輕人你就別轉了,老夫頭都暈了。”
“哦,哦。”淩辰不住地點頭,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裏屋的門。好緊張,以前在原來的世界裏當過小姨子的小伴娘,那時還樂和了半天呢,可現在……比考試還緊張啊,淩辰不找邊際地胡思亂想著。
“出來了,出來了。”
“是啊,看到了。”外麵開始起哄。
孫老漢牽著子阡走到淩辰的麵前,看著她一臉呆滯的神情,不由好笑:“淩少爺,從現在起,莫姑娘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淩辰接過紅綾的另一頭,鄭重其事道:“我會的。”
“好,好。那我們就開始吧。”族長笑著說。
“禮起——”話畢,外麵震耳的鞭炮聲再一次響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淩辰與子阡相對而笑,似乎全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
子阡,你終於完完全全屬於我了。
塔塔塔,門外突然出現了一隊兵馬。馬車裏下來一位衣著華麗的老人,眉眼間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身後的侍衛跟隨著他肆無忌憚地走入大廳。
“爹——”淩辰失聲,那個夢……於是她立刻走到子阡身旁護住她。
“怎麼了?”子阡連忙摘下蓋頭。
“我爹來了。子阡你……”淩辰警惕地看了看門口,低頭轉向她,“呃……好美。”第一次看到如此嬌豔的子阡,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望著失神的淩辰,子阡嗔道:“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思想這些。”
“那你臉紅什麼?”
“我——”
“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我說過我會保護你。”
“……我知道。”
人群紛紛讓開,淩老爺徑直走進大廳。
“爹你怎麼來了?”
“嗯?我兒今日成婚這等大事為父敢不到麼?”
“……”
“想來十七年的父子親情還不如一個相識不久的女子?”
“是父親你欺人太甚,居然想偷偷遣走子阡,她一介弱女子,如果再流落街頭,還不被歹人欺負!”
“國師府是何地,怎麼可能接納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
“子阡是個好姑娘,爹您是知道的。”
“好姑娘?難道相國千金就不是麼?”
“我說過我不喜歡她,您為什麼要逼我呢?”
“逼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來有之,何來逼一說?再說那是從小就定好的事,容不得你說不。”
“我不管,我不會讓子阡受一點委屈的。我寧可放棄冥介的繼承者身份,也不會離開子阡。”
“冥介乃上世注定,哪可由你說廢就廢,再且,冥介身為一國之守護者,關係到天下蒼生,難道你想為了一個無謂的女人喪此大義。”
“無謂的女人?”本來想到天下蒼生,淩辰有了一絲動搖,但一聽到淩父侮辱子阡,便十分惱怒,“淩家子孫眾多,難道會少我一人,但子阡隻有我一個人!”
“哼,你就這麼希望天下大亂?”
“……”
“我隻問一句,走還是不走?”
淩辰緊了緊懷中的子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不要!除非……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