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歡的課程是那些“技術課”。他總是能很快地搞懂密碼、暗號之類的東西。他的“通訊”課成績非常出色,他能迅速識破對手設置的迷障和殘缺不全的資料,還能迅速抓住信使,攫取郵箱。他的“野外作業”課成績最好。在這樣的課堂上,每個學生都要設計一個假想行動,在列寧格勒郊外實施,以警惕性和判斷力作為考試內容。“安全第一”課的考試是考查學員的沉著、勇敢和冷靜,他這一課程的成績名列全校第一。
這年年底,當格蘭特的成績單送到“鋤奸團”時,他們看到他的評語“無政治傾向,工作能力極強”很是高興。因為這些正是“鋤奸團”所看中的。
第二年,他同兩個外國學生以及幾百名俄羅斯學生,去了莫斯科郊外庫契羅鎮的一所專門教授恐怖和顛覆手段的學校裏學習。在蘇聯著名的現代間諜之父阿卡笛·弗羅耶夫上校的指導下,格蘭特順利地通過了柔道、拳擊、競技、攝影和無線電通訊等課程。在這所學校,格蘭特還得到全蘇步槍射擊冠軍尼可萊·哥德羅夫斯基中校的親傳,他掌握了各種輕武器的使用方法。
這年中有兩次月圓之夜,蘇聯國家安全部派車來接他到莫斯科的一所監獄裏,事先沒有通知他。在這裏,他們給他蒙上黑頭巾,讓他用繩子、斧頭、衝鋒槍等武器殺死死刑犯。不管是在殺人之前、殺人過程中還是殺人之後,醫生都要對他做心電圖檢查,量血壓以及其他各項體檢,但他自己並不知道為什麼要進行這類檢查,也不知道檢查的結果是什麼。
總之,這一年的生活過得相當不錯,他對這種境況很滿意。
1949年至1950年之間,格蘭特被派往東歐各國,和一些間諜小組一起進行小規模活動。他們的主要任務是除掉那些可能會背叛或已經有越軌行為的間諜。格蘭特事事都幹得幹淨利落、不留痕跡。上頭雖然在暗中監視著他,也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的偏差。當然了,不能在月圓的時候派他單獨行動,因為這個時候他無法控製自己,不聽從指揮。所以,上頭總是在他的安全期派他去執行任務。而每當月圓之夜,就讓他到監獄殺人。這樣一來,去監獄殺人就成了一種對他圓滿完成任務的獎勵了。
在1951年和1952年這兩年中,格蘭特充分展示了他的才能,他的上司也更加青睞他了。鑒於他出色的工作業績,特別是在東柏林的出色表現,他獲得了蘇聯國籍和每個月五千盧布的工資。1953年,他被授予少校軍銜,獲得了高額年金,工齡就從他首次與鮑裏斯上校談話的那次算起。此外,還撥給他一套在克裏米亞的別墅和兩名保鏢,當然,兩個保鏢的任務既是保護他,也是防止他有越軌行為。每個月他都可以到附近的監獄走一趟。無論那兒有多少死刑犯,他都全包了。
自然,格蘭特沒有朋友,每個與他接觸過的人都怕他、恨他,嫉妒他。在小心謹慎為上的蘇聯,他沒有任何所謂的可以被稱作“友誼”的情感,頂多有一些職業上的老熟人關係。不過,他一點都不在乎。他所感興趣的是他要殺的人而已。而他生命的其他時間,他都生活在自己的心裏,在這裏,他的思想是豐富、令人激動、超前的。
當然,他有“鋤奸團”這個大靠山。在蘇聯,隻要進了“鋤奸團”,就不必擔心有沒有朋友,有了“鋤奸團”的保護,也用不著擔心其他的事情了。
當飛機在希羅機場的雷達引導下徐徐降落時,格蘭特還意猶未盡地沉浸在發家史的回憶中。機場南部閃耀著紅光的地方就是莫斯科了。
他此時正當盛年,又是“鋤奸團”裏的首席殺手,也是整個蘇聯的頭號殺手。到了這樣的級別他還有什麼不滿的呢?還想要更高的提升?更多的錢?更多的金質裝飾品?更重要的任務?或者更好的技術?
這樣看來,他實在沒什麼好追求的了,或許,這世界上某些國家裏還有一些他還沒聽說過的間諜人員,要是真有這樣的任務,他得把這個人除掉,才能保住自己在這行業中的霸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