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低頭將懷裏的柔婉放到了地上,笑著說道:“柔婉看,那就是姐姐,快去打個招呼!”
莊婕妤生下柔婉公主倒她母親和靜的性子有些不同,素日很是活潑討喜,聽了這話便點頭走到了煙兒身旁,隻是等到了近前,看著趙煙兒深亮的雙眸卻也有些怯怯,諾諾的開口叫了一聲“姐姐。”聲音卻很是低微,若不留神簡直都聽不到。
賀貴妃這時終於將目光從趙煙兒身上移開,轉向莊婕妤說道:“說來這也是咱們第一回見著大公主,恰巧今日澤書也在,倒不如帶進去讓她們姐弟幾個見見。”
莊婕妤溫柔的點頭答應,讓宮人領著柔婉進了內殿,靜嫻身後的趙恩見狀也上前,牽起了趙煙兒的手一起跟了上去。
接下來靜嫻倒沒說什麼,隻是在位上坐著看熱鬧般看著葉昭儀一會有意無意的炫耀,一會又不自量力的對她來幾句言語上的挑釁,賀貴妃一如既往的端著雍容華貴的範坐在首位,偶爾放幾句冷箭給葉昭儀點支持,莊婕妤便老好人的等到氣氛僵下來繼續溫溫柔柔的開口圓全,剩下的幾位妃嬪或是如念語般一言不發、置身事外,或是如方嬪般說些不痛不癢的廢話、中庸無為,真是如戲台般人生百態,各有各的角。
這般,靜嫻聽著屋裏這一群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麵上一團和樂,言語下卻波濤暗湧的閑聊著,漸漸心裏便起了股濃濃的厭煩與無趣,正想著起身告辭時,在內殿的柔婉卻忽的哭著跑了出來,撲倒了莊婕妤的懷裏。
屋裏眾人見此皆是一愣,隻看著剛剛四歲的柔婉抽泣著,臉上道道淚痕,滿麵委屈卻對自個母親的問話理也不理,隻是哭得說不出話來。
賀貴妃皺了眉,抬眼對隨後出現的煙兒與一男孩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男孩也不過八九歲的年紀,個頭與煙兒差不多一般,一身靛青色長袍很是齊整,也算是相貌堂堂,隻是眉目裏到底少了幾分靈氣,卻正是趙尚衍如今唯一的兒子,大皇子趙澤書。聽見賀貴妃的問話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話也回的很是條理:“回母妃,倒也沒什麼,隻是在內殿裏長姐一直不理會柔婉妹妹,妹妹許是有些委屈。”
趙恩笑了笑,也拱手解釋了一句:“柔婉公主怕是不曉得公主性子,一時有些嚇著了。”
這時柔婉也在莊婕妤的安慰下止住了哭聲,隻是也沒說出話來,還是一聲聲的打著嗝,雙眼通紅。見女兒這般樣子,即便是在宮裏有名的與人為善莊婕妤這時也無法再保持那般的好性子,不甚自然的站起了身,對賀貴妃告了退,隻說柔婉年幼不懂事,這就帶回去好好教導,不在這擾娘娘清靜。
賀貴妃自無異議,靜嫻見此也起身告辭,叫上煙兒趕上了莊婕妤的腳步,叫住她帶著歉意福身開了口:“雖不知是怎麼了,但應是煙兒過錯,我現在既是煙兒的母妃便總要擔著這份責任,若有什麼事妹妹這裏先向姐姐賠罪了。”
莊婕妤忙扶起了她,搖頭說道:“哪裏值得如此,小女兒家打腦罷了,常有的事,哪能分得出對錯呢?”
靜嫻笑了笑,本想和柔婉說兩句話安慰一番,卻發現柔婉似乎對煙兒的接近很是害怕,這時正躲在她母親的背後,頭都未探出來,見此也就未再說什麼,隻是又與莊婕妤客套了幾句,便各自上了較輦,各自往自個宮裏的方向行去。
而與此同時,隻餘下了賀貴妃與葉昭儀的長樂宮氣氛卻不怎麼融洽,賀貴妃抬眼看著下首的葉昭儀,語氣嚴厲:“這麼久了,你還在等什麼?這時機可再沒有第二次!”
葉昭儀依然有些猶豫:“我隻怕……會真出了事。”
“怕什麼?”賀貴妃歎息一聲,軟了口氣,低聲勸導著:“你這胎坐得穩得很,隻是做戲,又不是當真要對你這肚中孩兒如何,你也看見皇上這會對她這寵愛,也不想想若是她也有了孕,這宮裏可還有你的分量!”
“是……娘娘說得對,您再等兩日,我準備好了便立即動手!”葉昭儀聽了這話,低頭思量了片刻,似是下定了決心,抬頭這般說道。
賀貴妃瞬間帶了笑容:“嗯,有什麼需要的隻管與我說,最緊要的還是要護好你這腹中的孩子,最好是一皇子,這可是我們日後的倚靠!”
葉昭儀聞言點了點頭,又笑著低頭輕輕摸了摸自個的小腹,麵上滿是期盼的自得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