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早年應是被避子湯傷了的身子竟還能有孕,姚姨娘也算有福氣了。”王嬤嬤提起還很有幾分讚歎。
“許是這幾年調養的好呢。”靜嫻低頭應和著,心裏卻是想起了她暗中喂給姚姨娘的排毒養顏丹。這多年的調養固然是一方麵,可這係統出品的丹藥怕也是功不可沒。畢竟姚姨娘可是剛及笄的年紀就成了父親的屋裏人,一直到父母大婚,娘親生下清樺後才開恩停了避子湯。這十幾年的湯藥毀了的身子,又哪裏是那般輕易能好的?
王嬤嬤也隻是感慨一句,心裏並不十分在意,立即便想到了她掛心的靜嫻姐弟身上,麵上帶了幾分笑意:“這倒是好事,多多少少能讓那位夫人分些心。”
“恩,總是聊勝於無。”靜嫻答應著,又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我們不如去瞧瞧姨娘,帶些東西,畢竟如今這情景,說不得日後還能守望相助。”
嬤嬤皺了眉,歎息一聲還是點了點頭,慢慢站起了身來。靜嫻低頭瞧見清樺滿麵的好奇,也低頭笑著向他問道:“姚姨娘肚子裏有小妹妹或是小弟弟,樺兒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恩!”清樺響亮的答應一聲,跳下了床榻,滿麵的興奮之色。
而正當靜嫻等人往姚姨娘的屋子裏去時,也是剛剛姚姨娘有孕消息的何氏,卻是依然悠悠然坐在主屋裏,閑適的品著今年的新茶,似乎毫不在意。
何氏身旁立著的莫婆子卻反而是一臉的焦急,迫不及待的表著忠心:“夫人喲,您怎的還這般不急不慌的!這姓姚的小蹄子豆腐渣了的年紀竟也能有了身子,簡直是個狐媚子!夫人您可不能放縱了,誰知道她日後有了自個的崽兒會不會生出些心思!”
“哦,你的意思我倒要好好對付這姨娘了?”何氏斜覷了一眼莫婆子額上的皺紋,不禁對她這腦子起了幾分不屑的低視,收回了目光說道。
“可不是!”莫婆子確是絲毫未覺,滿心隻想著這是在夫人麵前露臉的好機會,為了日後前途也萬萬不能放過了,這麼想著便越發努力的教唆著,臉上帶了滿滿的為主分憂:“夫人可要小心些,這狐媚子若有了孩子,可不定要怎麼把侯爺的魂勾了去呢!您可萬萬不能讓她肚子裏的出來!”
這話一出不隻何氏,連一旁的思菊麵上都帶了些無奈出來,隻是因在主子麵前不好隨意插話,也加上怕落了莫婆子麵子日後會有齷齪,這才未說什麼,隻彎腰接過了何氏手裏上好的釉裏紅紋瓷盞,輕輕放回了桌案,低眉斂目的接著在一旁侍立。
何氏卻顯然不願再和莫婆子討論這問題,恰好抬眼看見了思菊便隨意問道:“思菊你倒是說說這姚姨娘該怎麼辦?”
思菊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低頭開口:“是,奴婢倒是覺得姚姨娘再怎麼得寵也不過是個妾,況且侯爺也不是那等輕易就被姨娘哄了的糊塗人,夫人這樣的身份,實在不必為了個丫鬟出身的姨娘掛心。”
“恩。”何氏聞言這才滿意的笑笑,接著扭頭對莫婆子教訓道:“瞧瞧你那點見識,真是白活了那般大的年紀,一個妾,便是生了孩子出來也不過是個庶出,上頭有嫡子頂著,這偌大的侯府是缺了那點打發庶子的產業,還是少了嫁出個姑娘的嫁妝?把她肚子裏的害了?哼,為了個姨娘也虧得你想得出來!”
莫婆子一窒,麵上閃過些窘迫,不過也隻是瞬間便換上了滿麵的笑意巴結,抬手在臉上不輕不重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卑躬屈膝的笑著:“哎喲,您瞧敲,要不說是大家出來的夫人呢?真真是比我們這些沒腦子的下等人想得長遠,就連您身邊的丫鬟跟著您時候長了也沾了夫人幾分仙氣呢!”
莫婆子已是知天命的年紀,此刻卻對著比她小了近二十歲的衣著華貴的夫人曲意奉承的陪著小心,這場景乍一看來有幾分滑稽。思菊瞧著一幕不知為何卻覺得不想再看,默默退了一步,抿嘴低下了頭。
何氏卻不同,她在家時是庶出,生母又早逝,自小便養在了嫡母房裏,雖說衣食用物都不缺,但到底嫡母房裏的嬤嬤下人都對她恭敬的有限,反而是她為了自個前途,小意謹慎的對嫡母身邊人要很是有禮客氣。這般從小到大,日子久了雖說有了個好名聲,但瞧著嫡出姐姐在滿府下人的恭恭敬敬裏,處處肆意張揚的大小姐做派,說心裏絲毫不介意是假的,到底是起了不少的嫉妒不忿,這算是她自小的遺憾,如今有了能力自是會想法彌補。
因此這會聽了莫婆子的奉承心裏卻反而暢快了好些,畢竟這本就是一外院裏沒什麼本事的婆子卻能這般得她歡心的緣故,這般一想便連先前對莫婆子的不滿都漸漸消了下去,嘴邊不自覺的帶了些笑意,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也就這點出息,讓思梅挑些東西你去給那姨娘送過去,傳話告訴她既有了身子就好好養著,以後也就不必日日大清早的來主屋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