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幾人剛剛走近,那美婦就搶了出來,對著段正淳道:“你……你快來看,這是什麼?”手裏拿著一塊黃金鎖片。
慕容複見這金鎖片是女子尋常的飾物,並無特異之處。以前替阿朱脫衣時就在她身上見到過差不多的鎖片。
豈知段正淳向這塊金鎖片看了幾眼,登時臉色大變,顫聲道:“哪裏來的?”
那美婦道:“是從她頭頸中除下的,我曾在她們左肩上劃下記號,你自己……你自己瞧去……”說著已然泣不成聲。
段正淳快步搶進屋內。阿朱身子一閃,也搶了進去,比那美婦還早了一步。慕容複和蕭峰跟在後麵走了進去,但見那紫衫少女橫臥榻上,僵直不動,已然死了。
段正淳走進來之後就馬上查看那紫衣少女的肩頭,一看之下身體忍不住的顫抖,顯然是非常激動。
那美婦扭住了段正淳衣衫,哭道:“是你自己的女兒,你竟親手害死了她,你不撫養女兒,還害死了她……你……你這狠心的爹爹……”
慕容複看的在心中直呼熱鬧,想不到這少女竟是他們的女兒。肯定少女生下不久,便寄養在別處,這金鎖片和左肩上的什麼記號,都是她父母留下的記認。居然還在這裏看到了一出父女相殘的戲碼,活該這個段正淳作孽。
突見阿朱淚流滿麵,身子一幌,向臥榻斜斜的倒了下去。吃了一驚,剛要伸手去扶,蕭峰已經搶上了前扶住了她,黯然收回手。
那蕭峰彎腰間,隻見榻上那少女眼珠微微一動。她眼睛已閉,但眼珠轉動,隔著眼皮仍然可見。微微一笑,來到床邊,伸手去搭那少女的脈搏。微運內力,向那少女腕脈上衝去,跟著便即鬆勁,隻覺那少女體內一股內力反激動出來,顯然她是在運內力抗禦。哈哈大笑道:“天下間竟然有你這般頑皮的姑娘,實在是罕見。”
那美婦人怒道:“你是什麼人,快給我出去!我死了女兒,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
蕭峰笑道:“你死了女兒,我給你醫活來如何?”一伸手,便向那少女的腰間穴道上點去。這一指正點在那少女腰間的‘京門穴’上,這是人身最末一根肋骨的尾端,蕭峰以內力透入穴道,立時令她麻癢難當。那少女如何禁受得住,從床上一躍而起,格格嬌笑,伸出左手扶向蕭峰肩頭。
那少女死而複活,室中諸人無不驚喜交集。那中年人笑道:“原來你嚇我……”那美婦人破涕為笑,叫道:“我苦命的孩兒!”張開雙臂,便向她抱去。
不料蕭峰反手一掌,打得那少女直摔了出去。跟著一伸手,抓住了她左腕,冷笑道:“小小年紀,這等歹毒!”
那美婦叫道:“你怎麼打我孩兒?”若不是瞧在他‘救活’了女兒的份上,立時便要動手。
蕭峰拉著少女的手腕,將她手掌翻了過來,說道:“請看。”隻見她指縫間夾著一根綠油油的細針,一看就知道這針上有劇毒。誰能想到這個少女心腸竟然如此歹毒,假意去扶蕭峰的肩膀,實則是要把這枚毒針插進去。幸好他眼明手快,才沒有著了道。
那少女給這一掌隻打得半邊臉頰高高腫起,她給扣住了手腕,想要隱藏毒針已經來不及,左邊半身更是酸麻無力,突然小嘴一扁,放聲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叫:“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段正淳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這位先生不過是輕輕打你一下,有什麼要緊,你動不動就要那暗器取人性命,原該教訓教訓。”
少女哭道:“我這個暗器又不是最厲害的,還有好多我都沒使出來呢。”
蕭峰冷笑道:“你怎麼不用無形粉、逍遙散、極樂刺、穿心釘。”
少女止住哭聲,臉色詫異,驚道:“你怎麼知道?”
蕭峰道:“我還知道你的師父就是那星宿老怪。”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大吃一驚,“星宿老怪”丁春秋是武林中人人聞之皺眉的邪派高手,此人無惡不作,殺人如麻,‘化功大法’專門消人內力,更為天下學武之人的大忌,是以當時慕容複見到段譽會消人內力也是非常奇怪。而那個段譽也是對王語嫣說自己的武功其實是“六陽融雪功”,不是什麼“化功大法”。
段正淳溫言問道:“阿紫,你怎麼會去拜了丁春秋為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