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在賭,賭占盡上風的譚仲海不願意以命換命,賭一代名家不願葬身於無名之輩手上,賭人都是喜歡美好的生命的。
而且,風寒的這一“點”,也不是瞎點,是在傳承古劍中滲出來的一套絕世劍法——附骨之疽,劍影如疽,附在對手的要害之處,不點不休。
譚仲海眼見一腳可以將風寒的腦袋踢個稀巴爛,但風寒的指頭也指向自己的眼睛。譚仲海有信心將會先一步踢碎風寒的腦袋,卻沒有把握有驚無險地避過風寒以死為代價的一擊。
終於,譚仲海退卻了,譚仲海占了上風,怎麼可能以命搏命?他大可以重新來過,以穩求勝。
但事情沒完,風寒的上風是出其不意占有的,如果譚仲海真的穩住了,有準備了,風寒以命搏命也沒有機會了。所以,譚仲海想停,風寒不願意停!
風寒的指頭繼續攻向譚仲海的眼睛,全身空門大開,不管自身的防禦。明明譚仲海一腳就可以輕易爆碎他的頭,但譚仲海就是不敢——有的選擇的人總是比無所顧慮的人膽怯,低手總比高手少點負擔。
譚仲海踢中了風寒的肩胛,風寒的左手肩胛出現了裂痕了,譚仲海的退讓讓他勁力大打折扣,新生的力量因為準備不足,不及剛才的一半,這一招才沒有碎裂風寒的肩胛。
風寒也沒有吃虧,指頭重重地點在譚仲海的胸口,孤星劍氣直衝心髒,讓譚仲海的勁氣分心圍堵孤星劍氣,忙得疲於奔命。
這還不算完!
風寒被踢裂肩胛,但他生硬地阻止了自己的退勢,生硬地凝起孤星劍氣,風寒的手臂冒出了一股血霧。風寒相當於蠻幹了,全身血氣翻騰,強硬凝聚的孤星劍氣差點炸掉他的手指頭,現在隻是冒出血霧算是走運了。
附骨之疽,依附在敵人身上不點不休;一點,足以致命。
形勢變得很有趣,武力最強的譚仲海在躲,拚命地躲;武力稍遜的風寒在攻,拚命地攻。明明譚仲海可以隨時要風寒的命,卻害怕;風寒明明隨時會送命,卻無畏。
風寒進入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仿佛自己真的變成了附骨之疽,依附在譚仲海身上,清楚感知譚仲海的勁力變化,感受著這譚仲海的下一招。
意識海中的星辰感受到了風寒那股堅強的意誌,星辰上揮散著白蒙蒙的氣體,氣體散則為星辰,聚則為霧氣,沿著傳承古劍滲透出風寒的五髒六腑百脈。
在不知不覺中,風寒的孤星劍氣越來越凝聚,調動孤星劍氣越來越容易,孤星劍氣調動起來就如呼吸般順暢。
孤星劍氣越流竄越快,全身的劍氣逐漸首尾相連,“啵”的一聲,似乎身上有某種東西破碎了,風寒手上出現了一把透明的光劍。
這把劍有點虛幻不清,仿佛是傳承古劍的樣子,如果強製凝神細看,又會發現這把劍是有無數個星辰狀的氣體凝聚而成。
光劍插入了譚仲海的胸膛,譚仲海臉色更加蒼白了,臉上不可思議,道:“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是我更加強大!”
風寒很累,累得說話都是種奢望。
譚仲海神色變得猙獰,道:“我死,你墊背!”
絕招,飛鷹穿心!
譚仲海背後出現了十八隻模糊的飛鷹圖像,瞬間力量大增,崩斷了光劍,腳腳猶如飛鷹在天,風寒連中了十八腳,孤星劍氣被打得七零八落,風寒猶如一個破布袋般,渾身血粼粼的。
塵埃落定……
譚仲海倒下了,不甘地倒下;風寒隻剩下一口氣。
庭院內,朱武出來了,苦笑地對身後的如畫美人道:“譚仲海竟然有這招壓箱底,我低估了他。”
如畫美人探探風寒的氣息,安慰朱武道:“他嘴裏還有一口氣,隻要剛才沒死,有我在,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