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髓”費南斯再度開口叫著陽髓的名字。陽髓似乎沒聽到,還好音傳有道及時給了陽髓一巴掌才將他打醒,“小丫頭,你!”
陽髓被無辜打醒剛想動怒,便聽到費南斯叫著他的名字。而萊特和法洛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如此強悍,紛紛對其刮目相看,原本還對這小丫頭介懷的法洛也嘖嘖發出感慨之聲。
陽髓捂著臉走到費南斯身邊坐下來,眼睛死死瞪著對麵的音傳有道,這個臭丫頭下手也太黑了,還好小爺我也是有點修養的,好男不跟女鬥,老子無視你。
費南斯欣慰的望著五個新鮮的亡靈,靈魂深處湧動出曾經的那份相似的感觸。他置身事外的見證著人類的幾百年變遷,也終究是要放手了。
“老頭,你把我們叫過來不會隻是這樣閑扯淡吧!”法洛無聊的擺弄著自己的頭發。
“法洛,你依舊是如此的心急,這急脾氣是該改改了!”費南斯叮囑道。
但法洛卻不以為然的戚了一聲,他死之前便是如此性情,要他改過自新就算是灰飛煙滅也沒得可能了!
費南斯深知法洛的秉性,搖搖頭將視線轉向身邊的陽髓,問道,“陽髓,老夫現在想最後確定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你是否已經準備好重返人間了!”
如此嚴肅認真的問話,竟然陽髓又些窘迫。無所謂,一直以來都是無所謂,除了在與棗菊師姐一戰的那個瞬間他是希望重返人間的,而那一刻重返人間的欲望確實讓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吞噬掉棗菊師姐後,他總覺得棗菊師姐的意誌力在影響著他的判斷。
但這種不安,他不敢對萊特他們闡明,他能感覺到棗菊師姐微妙的存活在他的精神領域中。他曾在精神領域裏呼喚過棗菊師姐卻全無回應。而他有時會陷入一種矛盾的撕扯中。自言自語的問自己,我為何一定要重返人間。不,我一定要重返人間。
意識如麻繩般糾纏不清,他的精神領域亦會突然逆轉,碧波湖水有時會泄露到萬裏晴空中,而他卻在用個矩陣變成的勺子拚命的將泄露的湖水丟出天空之外。
“別問我了,我不知道!”意識裏一片混沌,又好像如一團亂麻糾纏不清,陽髓突然間抑製不住的狂吼出來。
“啪”茶杯應聲墜落摔了個粉身碎骨,陽髓抬起頭看著對麵的音傳有道正驚恐的望著他,眼睛裏的震驚之色表露無遺。
在人間的那十八年,他一直是孤獨一人,從沒有人在意過他。他亦從不曾關心過任何人的死活,他隻是一味的活著。所以他看著這屋子裏突然多出來的這麼些個與自己有牽連的羈絆,對他而言是一種負擔。
他在人間是絕對的配角,可到了這冥界卻變成了徹底的主角,這種突然轉變的衝擊讓他很想逃離。但似乎法洛,萊特,月盛,有道,費南斯甚至是崔麗夫人都希望他能當個主角。
他是扭曲的,時而為了迎合想要當個主角去重返人間;但時而他又覺得很麻煩,當主角是要付出代價,而他又會有那主角光環的不死之身麼?法洛,萊特,月盛還有那天才兒童的實力遠遠在他之上,他又有什麼本事當個主角。
事到臨頭,陽髓又動搖了,他就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反反複複的搖擺不定,他直到此時直麵費南斯的問話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可笑,他並沒有作為一個主角那種頑強的小強的精神。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在重大選擇的當口,他會拋棄一切,拋棄同伴和那冥界信條而苟且偷生吧!
陽髓遲遲給不出眾靈想要的答案,室內頓時陷入了凝滯狀態。法洛覺得陽髓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一樣倒胃口,剛想開口卻被萊特搖頭阻攔。
“法洛,別幹擾他!去了人間,我們是依附於陽髓的副官,沒有權力再為他決定對與錯了!”萊特用靈媒介質與法洛私下交互著意識。
音傳有道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他分明看見在陽髓的靈魂上還重疊著其他的東西,那是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陽髓法身上重疊著隻有她才能看到的東西。
“那是什麼?”音傳有道震驚的低聲問月盛道,月盛雖然不能看見,但他能感覺到陽髓意識的混亂,這種情況在智慧屋陽髓展示精神領域後,便出現過這一次。但陽髓醒後顯然沒有了記憶,而偏偏在這種時刻再次出現,怪不得陪審團會如此仁慈。
將陽髓順理成章的派遣到人間,以免陽髓有危害冥界的可能性。而陽髓是永遠不可能轉世成人的,他隻能成為冥界的工具,冥界塑造的工具。將他放逐到人間才是對華世最大的打擊。
月盛靈魂中不安愈盛,也許冥界之上知道些他不知曉的秘密。所以在所有陪審團的眾尊對陽髓的死因皆是絕口不提。
陽髓真的是個意外麼?月盛一瞬間的質疑,讓他感覺到法身都快要僵硬了,質疑冥界的的舉措就是背叛,對他這個貴族而言亦是如此。
月盛現在無法理清頭緒了,但他唯一能確定的便是一切記錄於生死簿的真實是絕不容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