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窄小的工作間裏,一個係著圍裙的男人正在爐子前忙碌,章菲然推開門:“胡羽,這次在做什麼首飾?”
“這次做的是銀餐具。”男人抬起頭,亂糟糟的頭發下竟然是一張頗為好看的臉,他拿起一隻銀瓶子遞給她,“我在上麵鑄了蝶戀花紋,看看怎麼樣。”
“做工還是一如既往地精致。”章菲然愛不釋手,可惜啊,這樣的東西她買不起。
“這次要打什麼樣的首飾?”胡羽一邊整理銀器一邊問,章菲然將照片遞給他:“就是這個,能做嗎?”
胡羽臉色變了:“你在哪裏得到這張照片的?”
“客人給的,怎麼了?”
胡羽的臉色陰晴不定,拿著照片反反複複看了很久,章菲然被他的臉色嚇倒,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那個客人的地址你有嗎?”
章菲然奇怪地望著他:“你們認識?是故人?”
“把他的地址給我。”胡羽的臉色很可怕,認識了四五年,章菲然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地址找給了他,他神色凝重:“菲然,這個單子不要接了,就當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
“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就別管了。”胡羽將她推出門去,任她如何敲門都不開,章菲然滿頭霧水,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一個個都變得奇奇怪怪的。
既然銀匠不肯接單,生意是做不成了,她回家退了單,對方也沒有說什麼,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章菲然又接了幾單打製首飾生意,來到胡羽的工作室,卻隻看到另外幾位銀匠在工作。
“胡羽呢?”
“找胡羽啊?他請了長假,說要出去旅遊,走了一個星期了。”
一個星期?章菲然愣住,不正是她給他看了照片那天嗎?
“他有沒有說去哪兒?”
“沒說。他走的時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行李箱裏藏了什麼東西,臉色也不好,我看哪,他不是去旅遊,倒像是尋仇的。”
章菲然一個激靈,尋仇?
莫非他真的跟那個名叫“摸金校尉”的客人認識?而且有仇?
章菲然給他打電話,電話處於關機狀態,她的心有些涼,胡羽那小子會不會遭遇不測了?
她匆忙回家,找到摸金校尉的地址,帶了瓶防狼噴霧劑就找上門去。那是一片老式的居民樓,或許是上個世紀80年代所修建的某個單位的宿舍樓,樓道又陡又窄,終於找到了地址裏所寫的那扇門,她鼓起勇氣敲了敲。
沒人應。
又敲,還是沒人應。
她趴下來從門縫往裏看,忽然聽到有人問:“你找誰?”
她抬起頭,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臉:“我……我找住在這裏的人。”
“這家早就沒住人了,你走錯了吧?”
“什麼?”章菲然又看了看寫在紙上的地址,“沒錯啊。”
“這戶人家姓李,幾年前就買了新房搬走了,房子一直沒租出去,都空了好幾年了。”中年男人揮了揮手,“走吧,走吧。別在這裏堵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