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朦朦亮,鄭柯便悄悄地起身,簡單洗漱後,便開始為還未起床的院長、劉大叔和孩子們做早飯,當天邊第一道陽光出現的時候,鄭柯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踏上了去涿光山的小路。
鄭柯自從得到了父親留下的《天工鍛造譜》後,日夜研習,已經掌握了些基本的製作刀具的方法,正好現在就要和院長以及孩子們分開了,於是他就想為幾位尚且年幼的小弟小妹打製幾把防身的小刀,也權當是個紀念品吧。但是鄭柯的靜蓮真火尚且不足以長時間維持打造刀具所需的恒定溫度,所以今天上山的主要目的是燒製些木炭,用來為刀具加熱。
一路輕車熟路,上得山來,鄭柯便直奔自己的那棵救命古樹而去。
十分鍾後,鄭柯已站在了大樹下,即使來過了無數次,但是每一次仰視這棵大樹,都會讓鄭柯更加地敬畏自然,隻有自然,才會創造出如此的生命奇跡,相比而言,站在樹下的鄭柯就仿佛人類腳下站著的螞蟻一般渺小。
感慨了一番後,鄭柯爬上大樹,不一會兒,鄭柯背著一個碩大的背包,拎著一把鐵鍬躍下樹來,一邊用鐵鍬撥開齊膝深的草,一邊在樹林裏穿插縱橫。
半小時後,鄭柯來到了一處地方,這裏是一片樹林中少見的空地,大約有四百平方米的樣子,蔥綠的嫩草隻沒到腳脖,走上去柔柔的,癢癢的,草地上點綴著不少顏色鮮豔的野花,金色的陽光從頭頂參天大樹的枝葉間投射下來,在地上形成了無數個圓形的光斑,這樣美的的一塊草地,如果不是周圍遠處偶爾傳來的低沉獸吼,真可以說得上是度假、野炊的好地方了。
但鄭柯無心欣賞這些美景,他看好這塊地的唯一原因是這塊空地的東北角,有一個不小的土堆,這土堆大約有七八米長,寬約四米,高也有四米左右,整個土堆都是由優質的粘土堆成,附近還有一條山間的小溪,水質清澈,便於就地取水。
目測了一下這個土堆的大小,鄭柯滿意地笑笑。隨即掄起鐵鍬就開始挖起土來,首先是把土堆的內部完全掏空,用石塊砌成了一個一米見方的門口,形成了一個類似民間土法燒製瓷器的窯洞模樣。接著,鄭柯跳到了土堆的上方,用一根粗樹枝用力向下戳了幾下,捅出了一個茶杯粗細的通氣孔,至此,一個簡易的燒炭窯便大功告成。
之後,鄭柯拎著黑鐵菜刀,在附近砍下了不少鬆樹、柏樹、柞樹等木質堅硬的粗樹枝,又在空地上把它們統一砍成兒臂粗細、一尺長短的木段。
接著,鄭柯把剛才順手挖到的鬆樹老根拖了過來,這種老根,常年被鬆樹分泌的鬆脂浸泡,幾十年間,已經充滿了油脂,看起來像是風幹的金華火腿,才呈現一種誘人的棕紅色,聞來有一股濃濃的鬆香味,極其易燃,北方民眾經常用這種東西來引火,俗稱“明子”。
鄭柯把這種明子在窯底鋪了一層,又墊上了一層幹樹枝,最後又花了半個多小時,把做好的硬木段整齊地排在土窯裏,密密地排好。
隨後,鄭柯捏指作訣,信手一彈,一個紫色小火球劃著弧線飛進了土窯裏,“轟!”極其易燃的明子劇烈地燃燒起來,一邊燒著,一邊“砰!啪!”地爆出一團團的小火焰,接著上麵的幹柴被引燃了,隨後最上麵的硬木段也慢慢地燒著了,土窯上的通氣孔也漸漸冒出了白色的濃煙。
鄭柯盤腿坐在土窯前,顧不得那烤人的烈焰和熏人的濃煙,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著爐內的情況,因為燒製木炭,最關鍵的就是火候,火候把握的程度,直接關係到成品木炭的燃燒溫度和燃燒耐久度,馬虎不得的,在沒有測量一起的情況下,把握火候隻能通過經驗來判斷。
大約一小時後,爐內的木棍表皮已經全都燒得發黑,“就是現在!”鄭柯眼前一亮,迅速跳起來,用事先準備好的石板,堵住了土窯的門口,縫隙間用和好的粘土堵上,這樣,可以保證土窯內的木棍可以在缺氧的環境下繼續燃燒,當裏麵的水分和木焦油全都揮發幹淨後,木炭就燒成了。
“呼!”鄭柯出一口長氣,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空出手來,鄭柯就在附近打了一隻土名叫“打嗝雞”的山雞,這種野鳥,是涿光山的特產,大約五六斤重,渾身灰不溜秋的毛,看起來極其不顯眼。隻是這種鳥總是傻傻地站在樹枝上,“呃!呃!”地叫,聲音酷似人類打嗝的聲音,山民們便戲稱為打嗝雞。別看名字不起眼,這種雞的味道卻是極其鮮美。